是以,給暗羽包紮的事情,全部由琪玉代勞。
她一手撐著腰,艱難爬回自己原本所躺的位置,雙目灼灼看向沉睡男人的側臉。
他的麵色很不好看,嚴重的慘白,即便點過水的幹咧嘴唇。
他看上去如此脆弱,就好似一折就斷的——小草!卻也堅強。
暗香說過:擁有純粹暗之異能的人是不能進入迷幻森林。
那麼,暗羽呢?
究竟是忍著怎樣的痛苦,進入森林的。忽而,似是想到什麼,她艱難坐起身來,扶著床沿,緩慢走到暗羽身邊。
用足全部力氣,將男人的衣服脫下。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徹底震驚了她的心。
隻見男人的上半身,已然沒有一絲完好的地方,處處是皴裂,數不勝數的細長傷口表麵之上,懸浮著無數黑色霧體,實而消散,實而又倔強地重歸於一處。
至於她之前所摸到的腰肌處的鮮血,不過是因為這黑霧再無多餘的力氣嗬分量,去修補罷了。
那些被黑霧纏繞的傷口不斷流出鮮紅液體,卻又神奇地被黑屋兜住,賽會傷口處,皮膚自主黏合,卻又繼續斷裂,如此循環,隱隱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她伸出一手,想要去觸碰,給對方力量,可想到暗之異能和所有異能相互排斥的現實,卻又不甘心地收回手。
“暗羽!”她顫抖出聲,久久不能言語。
又是很久之後,她踉蹌著,緩步走回屬於自己的床榻,躺上。
悲傷不能書法悲痛,受傷的她,不能照顧他,那麼,至少,她不能讓他擔憂。
紅枚雙手抱膝,定定坐在玫瑰花團上,看著外界中,男人受傷的模樣,感受著喬小池內心極致的隱忍,長歎一口氣。
如果,當初,她和周銘能夠多一點理智,多思考一點,是否會避過那悲慘的一幕。
閉上眼,男人們那奸笑貪婪的嘴臉,如巨浪,一遍遍衝刷著她的靈魂,將她的仇恨拉至最高點。
憤怒,屈辱,不堪,齊齊縈繞在她的心頭。
如果有機會再見周銘,她是否還有勇氣跟他說:“我愛你!”
閉上眼,深吞一口氣,好煩躁,好痛苦。
既是如此,那麼就好好睡一覺吧。
不聞不聽不看,便會不想,那麼就會不痛。
周銘,我在這裏,你是否還在原地?你能不能不要改變,不要離開我?
鮮紅的花團之上,白色長裙將女人的身形遮掩,讓人辨不清悲傷憂愁。
時光荏苒,世事在變,人心在變,唯一不變的是變化本身。
以前,她以為:喬小池就是她,她就是喬小池。
周銘愛著喬小池,那麼便也是在愛她。
可後來,漸漸地,她發現自己和喬小池雖是同根生,卻是不同的枝椏之後,她這次啊反應過來。
在記起過往一切的周銘,從頭到尾所喚的名字是“小池”,而非“紅枚!”
漫長等待中,時光長河的洗滌,終究讓周銘傻傻分不清喬小池和紅枚的區別。
好痛,好想繼續沉睡!
早知如此,就不要蘇醒了,是否這樣,就可以避免現在的悲傷。
紅翅漸漸收縮,將白衣遮掩,將女人層層裹住,最後形成一個橢圓形,和周圍一片鮮紅玫瑰花海,形成單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