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滿黃沙的景色漸漸被黑暗一點點吞沒,抬頭望著紫色如銀河般的煙霧籠罩在空中,為這黑暗帶來些許亮光,不遠處流淌著一條墨綠色長河,像翡翠般閃耀著點綴這景色,駱駝慢慢停下,陸離扶著我從駱駝背上跳下來。
走向這碧波般的河水,雖然河水為綠色,卻清澈見底,我的身影在河麵上清晰的倒映著,這水涼嗎?好奇心驅使著我將手一點點伸進河中,在即將碰到河水刹那間,陸離拉住我的手。
“別碰,這是忘川河。”
聽他這麼一手,我連忙收回手藏在身後,“這水是做什麼的?”
“滅憶忘情,已故的亡靈都要經過此河,忘記前塵往事,好重新去投胎。”
是嗎?那這水豈不是比酒更厲害了?我站起身聲嘀咕著,被眼前另一番景色所吸引。
那一地赤紅、如血如荼、妖豔的花沿著河岸開滿遍地,隻開在彼岸之處的花朵,是冥界唯一的花,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名曼殊,葉名沙華,曼殊沙華,生生世世不分離,世世生生不相見,相念相吸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這花真好看,我舉起摘下的一朵彼岸花,細細端詳著,片刻間,彼岸花蒸發似的,化作淡淡紅色輕霧,消失殆盡。
“這花摘下後就會亡,就像那些前塵往事、愛恨別離都會隨風散盡,走吧,洛瑤。”
我捏捏手心,這握不住、又無法留下的感覺真是不好受,看到三人已慢慢走遠的身影,連忙起身追去。
走進冥王宮殿中,一條長長的走廊更添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我咽咽口水,緊緊跟在陸離身後,“這冥界會不會有鬼啊?”
靈均嗤笑一聲,故意道:“這裏是冥界,自然有鬼,而且不止一個兩個,怕是能有成千上百個。”
頭皮發麻,冷氣直冒的感覺直衝靈蓋,我不禁咬著牙打了個冷顫。
“靈均...”陸離咋舌一聲,提醒著靈均不要再下去,轉身牽起洛瑤的手,“別怕,他們不過是已故的亡靈罷了,況且這冥王殿中也不會有亡靈的。”
長長走廊的盡頭隱約傳來熱鬧奏樂聲,推開那扇沉重黑色的大門之際,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十幾個身影曼妙的歌舞伎在殿內奏樂跳舞,而冥王撐著頭,飲著酒半躺在正殿中的長椅上,看到陸離一行冉來,也沒表現出吃驚的神情。
靈均見到如此放蕩不羈的冥王當真與擎翼有的一拚,不,比起擎翼來,更是過之而不及,“冥王這裏真是熱鬧非凡啊!”
冥王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怎麼?在我自己的地方飲酒作樂也犯了規?驚擾界兩位殿下前來興師問罪不成?”
這個冥王看起來那麼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我揉揉腦袋努力回想著他的臉。
冥王看到一旁的洛瑤坐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著打量著她,“仙,你也來了?”
我激動地指著他的臉,“想起來了,你是包子的哥哥,對不對?嘿嘿,包子呢?他可還好?”
陸離看著冥王不懷好意的眼神,接著瞥向一旁洛瑤與誰都是一副自來熟,不分敵友,又沒心沒肺的模樣,將她拉往身後,擋住二饒對視,怒視著冥王。
陸離的動作卻在冥王眼裏無限放大,隨著他嘴角一揚,暗想道:有意思,看來陸離很是重視身邊的這個仙,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豈能放過?
“冥王誤會了,我們此次是來調查這個兵器之事。”懷煦變幻出那日刺殺帝的兵器,朝冥王方向扔去。
冥王低頭眼睛一轉,正經了不少,“好,我肯定會配合兩位殿下做調查的。”
他們幾人與冥王一同去了兵器庫內尋找相關蛛絲馬跡,陸離囑咐我待在屋內,不許我同去,我隨著婢女去屋內暫時休息。
“這屋內應該不會有鬼吧?”我坐在椅子上先朝四周打量一翻,看起來確實是極為普通的一間屋子,稍稍定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