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郭昔然的臉色徒然變了,有些駭人,“你說,他們都回來了?”
郭昔然心中驚恐交加,剛剛的淡然褪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如此走了幾圈,徒然,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
那狠戾轉瞬即逝,他臉上換上了欣喜的表情:“太好了,秦將軍還活著!我得趕緊去迎接他們!”
很快一千來人在將士們歡呼聲中上了山。
諸位大將整理完畢,立即集中於中軍帳。
秦修是救了回來,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為什麼彭青和她的一萬大軍竟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中軍帳裏氣氛再次壓抑下來。
楚雨寒一身紅妝,仍舊嬌柔萬分,但是她的地位已經截然不同,沒人再將她當做目光短淺的婦人,而是他們中的一員。
郭昔然明顯地看出了這一大變化。
他本以為這回可以掃清楚雨寒和秦修兩個勁敵,卻沒想到讓楚雨寒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彭副將到底去哪兒了?”張先鋒率先問道。
郭昔然開口道,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擔憂,“我昨晚夢到,她渾身是血,在向我求助!像是落入敵人的包圍圈……”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麼說來,可能她已落入墨凜夜手中?
“將軍,在下以為應該賞罰分明,有功者賞,有過者不可不罰!”郭昔然別有深意地道。
南宮逸看向郭昔然,他的臉上向來是麵無表情的,眸光平靜無波,難以窺視他內心的真切想法。
他覺得,他們表兄妹三人追隨南宮逸已經三年,是南宮逸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他如今說彭青出事了,南宮逸不可能無動於衷。
“一萬將士與一千騎兵,到頭來隻剩下不到一千人,彭副將又生死未卜,這明顯就是一場損失嚴重的敗仗!”
郭昔然再次瞧瞧南宮逸的臉色,看不出絲毫怒意,這才變本加厲地道:“若是我們不出戰,隔岸觀火,那樣弟兄們也不會白白犧牲,我們可以坐收漁利!”
郭昔然一臉憤慨,矛頭直指楚雨寒。
就因為當時楚雨寒主戰,他主守,所以他將這損失都歸咎於楚雨寒。
楚雨寒仍舊一派風輕雲淡,好像那個人說得與她無關一般。
因為她知道,這場仗是勝仗,他們拖延了墨凜夜進宮幽門關和其他州縣,如今尹博已到,幽門關固若金湯。
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他們崇拜的翊王在國仇家恨麵前,拋下私仇,與天罡一起對抗墨邪。
所以這一仗下來,百姓更相信他不是反賊,而是被誣陷的,他仍舊是百姓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這樣一對比天罡皇帝成了昏君,南宮逸自然是功臣。
但是如此漂亮的一個翻身仗,竟然被居心叵測的小人說成了敗仗,還妄圖往雨寒身上潑髒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宮逸麵上不動聲色,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青筋暴跳。
他在極力壓抑著一腳踹死郭昔然的衝動。
此時冒然殺了謀士,會令眾將士不服,因為郭昔然在軍中頗有威信。但是敢汙蔑雨寒,這筆賬不能不算。
瞬間,南宮逸的心中已是百轉千回。
他表情不變道:“先生說得也不無道理,那先生以為如何處置最為妥當?”郭昔然一直在觀察著南宮逸的表情。
剛剛,他其實是試探,試探南宮逸的偏向。若是稍微不對勁,那他立即見好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