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藥氣很雜亂,林熙也分不清到底是治什麼病的,甚至他還隱隱聞到藥氣中,傳來的衰敗氣息。
聯想景雍重病的母親,林熙意識到這些中藥,肯定是景雍給母親用的。
“你們找誰啊?是來找阿庸麼,他有事出去了,要中午才回來······”
忽然,林熙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如洪鍾大呂,落在耳中嗡嗡作響,明明聲音蒼老,卻如此洪亮,堪稱是怪異。
而且那個聲音中,還帶著虛弱和病態,顯得愈加奇怪。
循聲望去,隻見四合院坐北朝南的房門口,坐著一個形若枯槁,皮包著骨頭的矮小女人,依稀能從她的眉眼中,看出景雍的影子。
想必那個女人,就是景雍的母親。
但是很古怪,景雍的年紀和林熙差不多大,按理說他的母親,也應該五十多歲,可眼前那個女人,卻像是七老八十,行將就木,一頭白發稀疏雜亂,跳在空中不斷抖動。
更可怕的是,她的臉色竟紅得像火炭似得,紅的超乎反常,好似畫上去的顏色,隻怕把她跟關公比臉紅,關公都要遜色幾分。
不僅如此,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膚,都透露出病態的鮮紅,如同皮膚下的血管,全都爆裂了似得,看得人心滲的慌。
看到老人的瞬間,林熙意識到,老人不僅得了病,而且是重病,還是非常罕見的絕症!
他還意識到,景雍和孟凡凱同流合汙,很可能就是為了老人,也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有些理解景雍了,哪怕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的。
因為人被逼得走投無路,什麼都做得出來,連活下去都做不到,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阿姨,我們是景哥的同事,是專門來看您的。”
虞青茗對老人有些害怕,躲在林熙身後不敢出來,林熙卻沒有忌諱,笑著走了過去。
“你們是阿庸的同事?哎呀,他怎麼不早點說,有事情總憋在心理,也好讓我準備接待啊,小夥子快進來吧,老身行動不便,你們隨意就好。”
林熙這才發現,原來老人坐在輪椅上,難怪身形那麼矮小,而且門口還有很高的門檻,輪椅根本出不來。
想必是景雍為了防止自己不在,老人會出不測而預防的。
“阿姨,景哥今天不是休息麼,他怎麼不在家啊?”
進了房間,裏麵的陳設雖然簡陋,卻比其他幾間空蕩蕩的屋子要好很多。
林熙還敏銳注意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還有幾包包裝好的重要,外麵的土黃色包裝紙,格外顯眼。
“那孩子啊,說在家裏閑著沒事,非要出去打散工,攔也攔不住,都是老身這幅病攤子拖累了他啊,唉······”
讓林熙坐下後,老人推著輪椅給她倒上茶水,茶是最廉價的苦麥茶,但在夏天最能消熱解暑。
老人在倒茶前,還特意洗了洗杯子,然後才敢倒滿,看她行雲流水的動作,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經年積累的習慣。
由此可見,老人年輕時,也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子。
“打散工?”
林熙感到驚訝,仿佛從景雍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以前為了改善家況,他也會在休息日出去打散工。
但自從獲得天眼異能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做過了。
同時也能看出,景雍的家庭條件,的確不容樂觀。
“阿姨,是這樣的,我們是景哥的同事,我是典當行的經理,叫林熙,這是我妹妹虞青茗,也是典當行的財務人員,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想了解下景哥的情況,好方便以後更好地開展工作。”
這是林熙早已想好的措辭,也許能從老人這裏,知道些有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