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婉的話，讓周夜涵的臉色又蒼白好幾分。
剛剛還硬撐著端坐著的身子，也瞬間的，軟了下去。
臉上的絕望之色，讓秦詩婉的心也有了一瞬間的柔軟。
周夜涵腦袋耷拉下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我……我沒辦法……”
“……”
“我不能沒有你爸爸。”周夜涵聲音顫抖著，甚至連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沒有你爸爸，我的孩子就沒有父親，沒有你爸爸，我甚至都養不起這個孩子，我——”
“那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搶走我爸爸？”秦詩婉冷冷道，眸子裏散發著一種少有的戾氣，“當然，我也不是說都是你的錯，我爸爸，也難逃幹係。”
秦詩婉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發覺自己還有咄咄逼人的一麵，“別看那是我爸爸，他隻要是讓我媽難受了，我收拾他一樣不會手軟！”
“秦詩婉！”
周夜涵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你爸爸！”
“他那種人，也配當爸爸？”秦詩婉挑了一下眉毛，“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卻把我當成算計錢財的工具，我告訴你周夜涵，你肚子裏的孩子就算是個兒子，要是有他這麼個爸爸，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
“你要是有點兒骨氣，就想想辦法攢點錢，生下這個孩子以後自己養自己帶，自己養活自己，想靠我爸？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顧思念的錢他拿不到一分！”
“……”
“到時候，你耽擱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人了，而是你，和你肚子裏那個可憐的孩子！”
周夜涵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砸在桌麵上。
以前，她還寄希望於顧家的錢，現在……
她知道，秦詩婉不是個好惹的女人。
但是她沒想到，她狠心起來，竟然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放過。
秦詩婉抬了一下眸子，順手遞過去一張紙巾，讓她擦擦眼淚。
周夜涵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幹了。
紅腫的眼睛和水腫的臉蛋，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得不退出，是麼？”
秦詩婉往後靠了一下。
輕聲道：“我話都跟你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執迷不悟麼？”
“我……”
“你是個女人，現在還年輕，有大好年華，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大約周夜涵此刻的可憐樣兒讓秦詩婉還是心軟了一點，她語氣略有一些緩和，倒是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我爸空有個大老板的名聲，你自己也清楚，我們秦氏究竟虧空了多少，你現在是以淚洗麵，若你嫁給我爸，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以淚洗麵罷了，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孩子……”
“他這種好賭，又嗜酒如命的人，你覺得他會管孩子？”秦詩婉簡直被對麵坐著的女人給蠢笑了，“就算是他管，你們的孩子，也會被他帶壞的，你難道不用腦子想想的麼？”
周夜涵哭過了，在這個時候，倒似乎平靜了下來。
“可是秦詩婉，我一個人，確實養活不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