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顧長遠,也是黎柘逅,他明明隻比我早出生了十分鍾,可是卻用了他的餘生來償還我寥寥無幾的幾聲‘哥哥’。”黎柘遇緩緩把自己的身體傾向孟已然,把頭靠在她的肩上,他,“在他墜入地獄接受刑罰的時候,我卻借著他的心髒重獲新生。”
聲音很悲涼,悲涼的讓她心裏涼嗖嗖的。
黎柘遇:“已然,我冷。”
她聞聲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把身上的餘溫傳遞給他。
“心口為什麼還是冷呢?又冷又疼。”
孟已然緊緊的抱著他,捂著他的胸口,溫柔的:“柘遇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人怪你的,尤其是他。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你要相信他,他是最疼你的人。”
“嗯嗯,他那麼疼我,我知道他不會舍得怪我的。”
黎柘遇沉重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起來,孟已然看著他熟睡的側顏,睫毛上還懸掛著未幹的淚珠,緊皺的眉頭蜿蜒的如同一座山丘,山丘下麵埋藏的是深不可測的苦痛。
她聽見他囈語:“長遠,對不起。”
著著就有淚順著眼睛的縫隙流了出來,她從來沒有見他這樣脆弱過,仿佛一個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孟已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知道是他把自己給抱過來的。
她走到客廳,發現黎柘遇已經不在了,當她以為他是自己去了鹽水村,門突然被打開了。
“吃飯吧。”黎柘遇把豆漿油條擺在了桌子上,“豆漿賣完了,我買的豆腐腦,湊合吃一些吧。”
“這花可真是漂亮,是特意早起取花的嗎?”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裏的玫瑰,眼神呆滯了一下,她知道這花的最終歸宿不是自己。
“嗯,去花店取花了,順便再買零東西。”
“花是給長歡的嗎?”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吃醋,可是心裏還是不舒服。
“不是。”黎柘遇,“是給長遠的。”
他沒有出來的是,這玫瑰是從瑞士空運過來的高山玫瑰,是長歡對長遠的承諾,是長遠到死都沒兌現的承諾。
“咱們走吧。”孟已然放下碗筷,她看著他呆坐著,靈魂早已經不在這裏了。
當黎柘遇把花放到後備箱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大箱子的紙錢,不禁露出了驚愕的眼神。
黎柘遇才緩緩張口解釋:“鹽水村的人都信奉鬼神之。”
信奉鬼神之,她想起了昨晚上黎柘遇他下霖獄。
“他這麼善良,不會在地獄的。”
黎柘遇:“他是自殺的,在鹽水村有一個傳,自殺的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沒想到安慰變成了刺激,她識趣的不再吭聲,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出的話是不是會給眼前這個男人造成傷害,或者會撕開他好不容易長好的傷疤。
她扭頭看著窗外,看似萬裏無雲,卻是陰沉沉的沒有一點陽光,真是個憋悶的鬼氣。
黎柘遇上車就一直沒有再話,看上去像是在專心的開著車,可是孟已然知道他的內心就像這崎嶇不平的道路一樣,起起伏伏,兜兜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