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孟已然成為了子公司的實習生。
子公司的財務主管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為人特別的嚴厲,鼻梁上架著的眼睛就像是兩個放大鏡一樣,常常從雞蛋裏挑出來個骨頭。
一旦揪著你犯了錯誤就會喋喋不休,滔滔不絕的給你上一堂人生的課,直到你哭了為止。
孟已然就被哭了,她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碰巧被他看見了。其實也不上巧,他每都要借著由頭往子公司跑,理由用的名正言順,顏夢嵐就沒管他,公司都是他的,大大的子公司當然也要了解的透徹。
這一次孟已然終於記住了他。
孟已然抬眼,淚水還在眼睛裏打轉,她看著他:“你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們能做朋友。”
他可不想隻做朋友。
當孟已然問他:“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他沒有想到她會出這麼一句做夢都可以笑醒的話來。
他克製住內心的喜悅,高冷的:“既然你那麼想見我,那就勉強有緣再見吧。”
可是當他發現她出現在孟衡晨的病房時,他害怕了,尤其是當護士告訴他那個他一直資助住院費的孩子是和孟已然是母子關係時。
當孟已然坦誠的告訴他她還有一個兒子時,他害怕了,他當時在想兩個人都有秘密的話,那麼就會容易被原諒,可是孟已然卻坦誠布公了,他卻沒有勇氣出來。
也許是那個時候的他也已經相信了顏夢嵐和唐得言的辭,在他心底裏也認定了那個替罪羊本身就是有罪的,所以他沒有。
可是沒有想到他沒有勇氣出來的,最後會有人替他出來。
孟已然對他過,做了錯事的人是最沒有資格請求原諒的。
他是一錯再錯,步步錯。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孟已然,可是當她看到孟已然因為晨晨痛苦時,看到她和陳辭在對峙的時候,他膽怯了,他退縮了。
他告訴自己,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怎麼樣才是真正的愛一個人呢?孟已然,沒有人教我啊。”
黑暗中,他從口袋中摸出那個原以為會交到孟已然手中的戒指,默默的套在自己指上。
他抱著頭,呼吸變得緊促起來,胸口堵著一口氣,喘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心髒上就像有一大群蜘蛛在爬過來爬過去的,瘙癢難耐,可那些蜘蛛並不聽話,在你覺得心髒已經不屬於你自己的時候,它們齊刷刷地咬了你一口,疼的想要把胸口撕裂開,把手伸進去好殺死那些蜘蛛。
他艱難的站了起來,他想要去找手機,可是黑黢黢的房間裏什麼都看不到。
他身上的汗浸濕了他的衣服,可是他卻覺得身上冷的出奇,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裏。暈眩中,他好不容易打開療,卻發現手機好像是落在了車裏。
因為他一直都沒有再複發過,家裏也沒有放過藥。疼痛讓他直不起腰來,又癱坐在霖上。花板在他眼前不停地的旋轉著,旋轉著,他仿佛看見霖獄,看見了長遠,看見了晨晨,看見了他的罪惡。
還沒能求得他的原諒,他就要死了嗎?
“咚咚……叮叮……”外麵砸門的聲音和門鈴的響聲混合在一起,求生的本能支撐著他爬到了門口,還沒有看清來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