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清淺的笑意,以及她臉上不為所動的神色:“時婉可當不起夏二小姐如此的大度,既然已經鬧到這個程度了,最好還是攤開來說了吧。來龍去脈理清,時婉也好當麵向夏二小姐道歉。”
她眼波流轉,裏邊湧動強悍張狂的微光。
夏灝鈞的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時婉,別在這樣的場合不依不饒。你們家老板還在後邊站著呢!就算不為自己,你也得為他想想。”
“不過一個秘書,這樣張揚不羈,你們晨尊的員工素質,可是讓人覺得堪憂啊。”輕吐威脅,那雙眼睛,已經是快要噴出火來的樣子。
“剛搬出了家族,現在又牽扯上了公司。”輕嗤一聲,楚甜晃了晃手中酒杯,眼眸看著裏邊清亮的液體,嘴角勾起的,是嘲弄的笑意。
“夏總行事風格,果真是不同於常人。”
“楚甜。”略帶嚴厲阻止了自家妹妹尚未出口的話語,楚百川眼眸帶笑,對時婉跟夏灝鈞說道,“夏二小姐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到底有這麼多人在一旁看著呢。”
“幾位隨我來可好?”
看時婉不卑不亢的樣子一眼,夏灝鈞沒有意見,畢竟這算是目前來說,對他最好的辦法了。
否則再在這兒待下去,他不知道以時婉這脾氣,還會生出什麼樣的變故。
當下點了頭。
“楚甜。”楚百川叫了楚甜一聲,偏頭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警告的味道。
右手拉著耳垂在手指上繞了兩繞,楚甜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乖乖的好吧。”
眼中流露無奈的光,楚百川朝夏灝鈞比了個“請”的手勢,領夏曉純先去換衣服。
時婉自然也跟了上去,既然是夏百川開口,她不能不給他這個麵子。
隨著幾個當事人的離去,事情又發酵了一會兒,但到底沒有攪起大的風浪,不一會兒,就隨著夜風輕了無痕。
喬慕斯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畢竟以夏灝鈞剛才所受到的屈辱,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如果時婉應付不過來,可就麻煩了。
然而他剛抬步,楚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
喬慕斯回頭看她:“為什麼?時婉受欺負了怎麼辦?”
水池的光映進了杯子,兩項交彙形成一片的波光粼粼,楚甜就看著那樣的美色,語氣漫不經心:“她受欺負跟你有什麼關係?反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喬慕斯一愣,看著楚甜的眼中蔓延上幽暗。
楚甜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酒杯傾斜,那半杯的香檳就倒進了水池,輕微的一聲響,砸落美妙的氣泡。
“你不可能為時婉保駕護航一輩子,你也做不到。既然這樣,從一開始,就別摻和進她的事情裏。”
她轉身,一雙沉靜的眸子,直直對上喬慕斯生了幾許痛楚的雙眼:“喬慕斯,你配不上她。從一開始,你就知道。”
“所以,別去接近她。”
喬慕斯:“……”
楚百川說是要私底下解決夏曉純跟時婉起衝突的事,然而走到半路,就回身衝時婉給了個眼色:“去欣賞一下這個地方的美景吧,還是挺好看的。”
時婉一愣,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
停住腳步再沒跟上去,她微微道謝:“謝謝楚大哥。”
楚百川衝她揮揮手,跟上了前邊那兩兄妹。
時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決定先去洗個手。
好像那杯紅酒也倒到了她的手上,黏連的感覺,怪不舒服的。
這樣想著她轉身,直接去了洗手間。
快要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碰上了一個酒侍,非要塞給她一杯酒。時婉拒絕不了,無可奈何,隻能把那杯酒拿進了洗手間。
然而當她洗完手一轉身,就見眼前擋了個人。
一身合體的銀色西裝,格外搭那副白絲金邊的眼鏡,頭發盡數撩起,露出飽滿寬闊的額頭。長身玉立,隻是站在那兒,就是一副風景。
隻是時婉覺得,這個場景,怎麼就這麼熟悉呢。
她心內好笑,嘴上也就笑出了聲:“唐總似乎格外喜歡洗手間這樣的地方,怎麼,是會讓你比較興奮嗎?”
那張精致的小臉上都是窺破了秘密的興奮,下巴微抬,她似乎格外喜歡用這種眼底餘光看人的架勢,大概是覺得很能挫人銳氣。
唐斯韞眸色漸深,往前一步。
卻不知,卻也是端的勾人的緊。
“我送去親子檢驗的文件是你攔下來的?”他開口,聲音清冷白霧,如同曆經夜幕,別有一番清沉。
時婉愣了愣,跟他對視的眸子裏有些明晃晃的輕嘲:“你是不是有點高看我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公司職員,哪有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