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韞回頭，眸色清淺看一眼落在後邊的楚甜：“謝謝。”
楚甜打哈欠打了一半的手抬起，對唐斯韞揮了揮：“你好啊，唐董。”
露齒而笑，清韻燦爛。
唐斯韞：“……”
時婉點完菜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副略帶詭異的畫麵。
楚甜照舊趴在桌子上，滿臉幸福的盯著時少；時少吸著水杯裏的水，不時忽然就“不小心”，吐到坐在他旁邊的唐斯韞衣服上。
唐斯韞拿著手機瀏覽著什麼，對於時少的動作過目不視，任由他一下一下，泅濕了自己右胳膊的衣服。
時婉：“……”
她走過去，直接把時少抱著放到了楚甜旁邊的位子上，然後自己占了他的位置。
不動聲色給了時少一個眼神，她偏頭去看唐斯韞那，已經開始往下滴水的衣服，眉目微挑，她的嗓音有些詫異的輕笑。
“唐先生現在真的是玉樹臨風，‘濕’氣逼人。怎麼，你對衣袖的貼身效果，有特殊的興趣愛好？”
時少做的確實不對，不過時婉不會在外麵說他，回到家裏怎麼教訓都行，當著外人的麵，時婉絕對是維護兒子的那一個。
而且時少那麼幼稚的把戲，這唐斯韞動也不動的，是賣慘給誰看？
想到這兒，臉上的神情更是嘲弄。
唐斯韞聞言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了眼自己的袖子，不以為意回過頭：“我隻是覺得，他吐口水的樣子似乎似曾相識。”
“看在你請我吃飯的麵子上，我可以不追究。畢竟吃人嘴軟。”
嗓音淡漠，清淺解釋。
時婉莫名想起上次吃完飯，自己往他酒杯裏吐口水的事。瞬間語塞，再說不出來一個字。
偏過頭，示意旁邊的服務生上菜。
楚甜看著時少不滿的包子臉，眼中含了笑意。
吃飯期間時少很安靜，除了動不動就掉落筷子，然後爬到桌子底下去撿半天之外。
然後每次在他重新爬上來之前，唐斯韞的表情都會出現細微的變化。
時婉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然而什麼都沒說。
然後某個瞬間，時少忽然夾了一筷子的香菜，繞過時婉想要夾給旁邊的唐斯韞。
時婉往唐斯韞盤子裏看了一眼，幾乎隻要放了香菜的菜，都被他撥到了一邊。
時婉微頓，轉頭看了時少一眼。
時少臉上原本的得意洋洋，被這個暗含不悅的眼神給看得瞬間消失，手上筷子收回去，臉上是忐忑的神色。
誰知唐斯韞竟然直接從旁邊伸過來碟子，把時少手上那一筷子香菜都給接了過去，然後在時婉不解和時少驚訝的眼神中，麵不改色吃了下去。
楚甜嚐了一筷子魚，好吃到直接眯起了眼睛。
人間美味啊。
後邊的時間裏，唐斯韞再沒有動一筷子。他隻是在吃了那筷子香菜後抿了口放在旁邊的白水。
之後就神色如常在位子上坐著，沒再吃東西，也沒再說一句話。
飯局結束之後，時婉三個人自然跟唐斯韞告辭。
唐斯韞對她們點了點頭，神情淡漠，看不出一點兒的不對勁。
但是時婉就是覺得他好像有哪兒不對勁，跟楚甜往外走了半天後，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對楚甜說了一聲“等我會兒”，就回身又返回去了包間。
唐斯韞還是坐在那個位子上，他麵前是擺放了一整個桌麵的白開水，唐斯韞一杯一杯，往自己喉嚨口灌。
應該是再狼狽不過的場景，然而那個男人依舊如同暗暗蟄伏的猛獸，就連提防，都是讓人驚歎的美感。
時婉沒有進去，隻是在門口看著他喝了半桌的水，然後眉頭微微鬆動的時候，轉身離開。
回到別墅，楚甜伸了個懶腰，說自己要先去洗個澡，上樓把時婉跟時少兩個人扔在了樓下。
時少小手攥著自己的衣角，小小聲叫了時婉一聲：“媽咪。”
時婉沒理他，自發脫了外套，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處理今天帶回來的工作。
時少有些手足無措，邁著小肉腿跟過去，覷著時婉的臉色又喊了一聲“媽咪”。
“媽咪，對不起，我錯了。”他自發認錯，低著頭的樣子，便就格外可憐。
時婉就問道：“你錯哪兒了？”
時少乖乖細數自己的“罪行”：“我不應該朝那個大叔吐水，不應該讓他吃香菜，不應該用筷子戳他的大腿。”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時婉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他一眼：“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媽咪讓你學會保護自己，可是有教你不講禮貌嗎？”
時少有些緊張：“媽咪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