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斯重新進去病房的時候,楚甜已經醒了,正曲腿坐在床上,偏頭看著窗外,恬靜的模樣,仿佛變了個人。
她的臉色依舊很蒼白,像是刷了一層的牆漆,可是眼神卻是平靜的,淡然的,仿佛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她的樣子。
喬慕斯走進去,問了她一聲:“你還好嗎?”
楚甜回頭,看到他,嘴角勾起笑著應了一聲:“嗨。”
喬慕斯在旁邊凳子上坐下:“你今天見的那個,到底是什麼人?”
楚甜看著他,快樂莫名的樣子:“怎麼了嗎?”像是無憂無慮。
不自覺皺了眉頭,喬慕斯道:“如果我問的問題冒到了你,你可以直接開口說明。現在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你覺得是對一個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楚甜從病床上走下來,光腳踩在地麵上,走過去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邊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她說:“啊,對啊。我很不喜歡你問我問題。”
“那是我不懂規矩了。”喬慕斯從位子上站起來,“楚小姐叫別人來照顧你吧,喬某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的呀。”楚甜笑,回頭看著他,依舊是明媚而沒有內容的弧度,“路上小心啊。”
腳步微頓,眸中閃現暗光,喬慕斯回頭,出了病房。
時婉第一次看到這樣失態的喬慕斯。
闖進自己的辦公室,盯著地麵一言不發,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如同別人稍微一碰,就能直接彈起來似的。
她過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回身問他:“出什麼事了?”審視著他的神情,“合同沒談攏?”
就算沒談攏,也不應該反應這麼不同尋常吧。
“慕斯,你發生了什麼?”雙眸鎮定,時婉認真問喬慕斯道。
喬慕斯看了她一眼,張嘴要說什麼,最後關頭卻還是停了下來:“沒什麼。”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了沙發上。
“楚甜跟我說你生病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時婉眼眸深邃看著他:“慕斯,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喬慕斯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她不會沒有看到。
喬慕斯長出了一口氣,抬頭,又是溫雅致然的模樣:“我需要點時間整理一下,等到有一天我覺得可以跟你說了,我會開口的。”
“你真沒事?”時婉狐疑看著他。
喬慕斯揚起招牌的精英範兒笑意:“我會沒事的。”
他說“我會沒事的”,不是“我沒事”。
時婉就明白,他現在遭遇的事情,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她重新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對喬慕斯點了點頭:“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喬慕斯笑:“我會的,放心吧。”
夏家。
“爸爸到底把我們都叫回來幹什麼?”夏曉純有些不耐煩,她剛跟自己的那些姐妹們在外邊玩得開心,一個電話,就壞了她所有的興致。
這會兒回來,自然是不高興的。
夏灝鈞皺著眉頭,最近這段時間,整個人都是一副暴躁的模樣:“哪兒那麼多廢話,閉嘴等著不就行了。”
“你!”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夏灝鈞一個眼神過來,夏曉純還是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夏灝鈞對於她,還是很有用的。
夏皓臻在一旁玩著遊戲,抬眼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沒有開口,被手機遮擋著,嘴角卻勾起了笑意。
“太太。”門外響起傭人的聲音,“您回來了。”
張楚可的聲音優雅又輕慢,房間裏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話,她說:“萌萌在哪兒?”
萌萌是她的寵物,一隻小小的薩摩。
傭人忙去給她抱了過來。
夏曉純極其不爽的“嗤”了一聲。
愛狗都比愛女兒親,可真是一個好媽媽。
張楚可抱著薩摩進來,看到等候在客廳裏的三個兒女,輕輕柔柔的笑了笑:“都回來了啊。”
夏皓臻第一個應了一聲:“媽,我最近缺錢啊,你記得給我賬號裏轉點兒。”
張楚可眼中劃過無可奈何的神色:“每天都在缺錢,你都把錢花到哪兒去了?”
嗓音輕柔,就連罵人,都像是在表揚,隻是“表揚”的情緒不太明顯。
“充遊戲裏了啊。”夏皓臻的回答理所當然,“哎呀媽,你就給我轉不就好了嗎。”
“你呀。”這樣嬌慣最小的孩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張楚可選擇了妥協。
“都到了嗎?”夏青豪人未到聲先至,尚在院子裏,客廳裏的母子四人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夏灝鈞他們都站了起來,一起迎接他們父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