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陳慶和三年,扈國公之子顏玦討薑氏,自立為王,取國號秦。
一時之間天下嘩然。
有曰那老子尚存,顏玦做了國君,那扈國公算作什麼,太上皇不成?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是離經叛道;有曰那薑氏有罪,天下人均可討之,孰道姓顏的就強上幾分?
八州各起兵,進臨安名義上勤王,實則都想爭上一爭。
可他們尚未走出州府,邊關便傳來大捷。
扈國公顏林領襄陽軍連下十城,大敗齊人。齊國的嫡皇子昭敘同戍邊大將蕨葵雙雙重病,垂死掙紮。嫡子病弱,庶子相爭,齊君十日換了三名主帥,依舊不掩敗勢。
齊君不慌,自以為同襄陽軍未變,雖然銳意有餘,但是後援不足。尤其是陳朝改朝換代,內亂將起,根本無暇顧及邊關。
豈料不光是先前便去支援的秦將軍,押送糧草順利抵達;更有老將黃瑞領了黃家軍前往占城。他們一不進宮,二不防守。
隻將那城中的齊人驅逐,並領著陳國舊民一道兒修那防禦工事。等到齊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第十城儼然已經成了第二個襄陽城,易守難攻!
短短數日,天下第二次嘩然!
在皇宮的書房之中,幾個穿著朝服的老頭子,爭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陛下此舉,實在是太過冒險。將黃家軍派去邊關,雖然能夠讓襄陽軍無後顧之憂。但是,臨安城便空虛了。萬一禁衛軍同開山軍反了,光憑您身邊的黑羽衛……”
張筠年聽著,抖了抖自己的老腿,對著那位著急的老臣擺了擺手,“無須擔心,咱們官家想當官家的時候,連黑羽衛都沒有。統共隻有他同娘娘兩人。”
老臣一梗,這麼說也沒有錯。
畢竟那會兒黑羽衛還是人陳長歌的黑羽衛呢,他不也贏了,成了官家?
“就算禁衛軍同開山軍聽話,那其他州軍若是一起反了呢?咱們大秦,可是經不得任何的折騰了。”
張筠年又抖了抖腿,自打顏玦做了皇帝,他無債一身輕,覺得哪哪兒都舒坦了。連多年前那凍壞了的老胳膊腿,都好似一夜康複了似的。
他自己個打心眼裏覺得,這腿是有靈性的。先前的那一個官家,垂垂老矣,腿腳也不快,他就是瘸了,也追得上。
如今這位官家,皮得像是猴子,走起來那叫一個上躥下跳,他若是不靈便一點,那從早到晚,啥事兒不幹,光追著官家後頭跑了。
“何必杞人憂天?咱們可是文官,文官是什麼意思?那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像打仗這種粗魯的事情,就交給官家好了。你若是不放他去折騰敵人,那他就要折騰我們……”
張筠年說著,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做了個腿部的運動。
昨兒個他偷偷的在家中,學著驢子撅了撅蹄子,成功的踢壞了一塊門板兒。
那種勁勁兒的感覺,讓他現在,見到什麼,都有些想踢。
“諸君,誰食慣了山珍海味,還吃得下那些清粥小菜啊!”他說著,彎腰拿起了桌上的一隻小毫,“州軍就好比一支支的筆,人數不多,戰鬥力不強,平日裏得過且過的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