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來得及琢磨,就瞧見顏玦身子往後一仰,朝著下麵滾了下去。
靠!她是什麼絕世掃把星嗎?剛想對著夫君一親芳澤,他就要直接要摔死了麼?
顏玦要名留青史,成為第一個從屋頂掉下來死掉的君主嗎?
陳望書腦子裏嗡嗡作響,她伸手一抓,眼疾手快的扯住了顏玦的腰帶。
可一根腰帶,哪裏承受得住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隻聽得哢哢幾聲,腰帶斷裂開來,顏玦繼續往下一滾,露出了雪白的腰帶。
陳望書大驚,這才發現,顏玦原來不是同她鬧著玩兒,竟是真的雙目緊閉,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不是她沒心沒肺,實在是顏玦不是頭一回玩這種故意下墜,然後絕地飛起得把戲了。
“林十一!”陳望書咆哮出聲。
就在顏玦往下墜的一瞬間,一個黑影閃現,將他穩穩得拽住了,撈了起來。
“顏玦,顏玦!”
林十一皺了皺眉頭,“官家睡著了,娘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咱們還是先莫要聲張,先回寢殿,傳田禦醫來。”
陳望書鬆了一口,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秦如今初立,顏玦突然昏迷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某些人的心思,可又要翻騰起來了。以前她還總想著,這不過是一本書,她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所以隨便折騰也沒什麼,但是她剛剛自決了退路,這裏於她而言,再也不是書,而是她賴以生存的真實世界。
……
一直到夜裏,顏玦方才醒過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裏,他是一個孩子,也叫顏玦
大約隻有五六的樣子,被父親顏林夾在腋下,藏在衣服裏。周圍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馬蹄聲,還有重重的車軲轆碾壓在泥地裏的聲音。
雨嘩啦啦的下著,大得讓人看不清楚。
“玦哥兒再怎麼樣,那也不過是個孩子。咱們誤會了先帝,釀下大錯,我心中有愧,但也不是愧對於他,而是愧對於大陳的百姓。”
“待戰事平息,你我便是自刎謝罪,那我皮嶺都二話不奉陪。可是玦哥兒,他是女郎中拚了命生下來的,你如何忍心?”
“他去了臨安城,在那些惡鬼的眼皮子底下長大,還要替人擋箭。哪裏有你這麼當父親的?”
顏玦眯了眯眼睛,他聽得出來,那是皮嶺的聲音,這應該是在東京之亂,張筠年同陳三叔抱著陳長歌南下,陳長歌半路夭折,林十一出主意,要顏玦做假太子的那個時候。
扈國公重重的喘了喘氣,過了許久,方才道。
“正因為是她拚了命才有的兒子,我才希望,他能夠活得更久了一點。這孩子的賦,你瞧見了。我雖然看著厲害,但多半接著一身蠻力,教不了他多少。”
“可是,林十一乃是下第一劍,他可以教。我們已經夠紮眼了,若是宮中知曉他這般本事,那一定會在他尚未長成之時,便千方百計的要他夭折了。”
皮嶺一聽,惱火起來,“你這分明就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才找的借口,他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