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環視了一周。簡陋的別院,竹籬笆,小石桌,紫藤椅。她抬手揚袖。絲袖在風中翻飛,她悠然起舞。搖墜的花瓣,飄揚的青絲,舞步飄搖。這一支舞名‘青青子衿’。
曲終,她折袖行萬福。謝如雲的眼角在抽搐,以舞明誌就是她的態度。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為師已經老了,幫不了你什麼。這東京道,百廢需興。為師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故意調侃,活像個老頑童。傾月忍著笑,垂頭規規矩矩地整理著茶案,為他斟茶。“傾月哪敢要師傅親自出馬。傾月隻知道隻有師傅才能勸服秦師兄出仕。”
“這麼多年,你對他還是耿耿於懷?”
“對,第一次有人的文章說得我啞口無言。”
正談話,小香小步走來,俯身在她耳邊道:“小姐,王爺來了。”
傾月從沒想過他會來,匆忙間站起身。轉身他已經在別院竹籬笆旁。她提群快步走去。謝如雲側頭看著一言不發的雪。“雪,今天你都沒說話,怎麼了?”
雪瞟了他一眼,冷冷拋出一句話。“為老不尊。”
無意搭理謝老,雪抬眼看著正在敘話的兩人,眼神沒有焦點。
傾月小跑著,站在他眼前氣喘籲籲。
他隻是伸手一扯,毫無防備的她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裏。
“七爺,你怎麼來了?”她有些心虛,有些害怕,問得忐忑。
“下人說你在陽光下站了幾個時辰,還跪了半個時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我的話,以後再也不要這麼做了。”乍聽到下人來報,他的心有那麼一瞬間,仿佛是被榔頭砸了一個大洞,空落落的。趕著來見她,見到她後,還是不明白心裏的那種感覺,究竟是害怕,還是擔心她會對自己不利。理不清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唯一隻有看著她才放心。
“七爺,謝先生已經答應幫我。若有朝一日秦昱意真的出仕,一定要好好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可用。”
“是嘛!”他的語氣聽著並不是很愉悅。“那位白發白須的就是他嗎?”
她點頭,輕輕地推開了他。“你去給他請個安吧。終歸是有名望的前輩,你既然已經來了。”
“好!”他答應地爽快,鬆開了她的腰轉而抓起了她的手。攜手向前走,他目視前方,無意道:“我不會讓你為難!”
“七爺……”她看著他,眸光閃爍。謝如雲看著在前微微作揖的男子。一身靛青色的錦衣,腰帶上掛著上古玉,同色的靴子上用紫色絲線繡上了流雲。從頭到腳,他的每一處都無可挑剔。
在他開口請安後,謝如雲終於抬頭看著他的臉。無可挑剔的容顏,白皙的臉,膚色不是很自然,蒼白之下掩藏著什麼似的。好好的天,突然間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