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嬪一愣,呆呆轉頭不安地看著封帝。隻這一眼,就夠了。想來封帝平日裏和她商量事情多了。不然她哪裏來的膽子說這種話。這麼一想,傾月垂眸一笑,笑出了聲。
玉寒斜睨了她一眼,心下知道她定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柔嬪愣了許久,終覺得留在這裏沒什麼意思。便尋了借口說宮女可能一時找不到擱在哪裏了。匆匆忙忙出了門。
“寒,我不會潤色,你幫幫我,可好?”一聲甜蜜蜜的呼喚。玉寒哪裏還能幹看著,起身到了她身後。傾月倒是將筆往他手裏一塞。“幫我看看還有什麼不妥。”
玉寒一愣一眼望去。明明就隻是一副山水圖,卻總覺得很是眼熟。那山那水,還有那長亭。總感覺哪裏見過,“這裏好生眼熟,我們似乎隻送過一個人到十裏長亭。怎麼……”
傾月抿唇一笑,微微起身附耳道:“那一日你就在長亭外,可有將我們兩人的背影看得真切?”
“你是要我畫下來?”玉寒不明所以,倒也不問,提筆就作畫。傾月見狀,微微側身,閃出了禦書房。封帝見狀冷冷開口,“你們兩個要搞什麼鬼。這會子朕是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怎麼還要這樣疑前疑後?”
“陛下是個聰明人,為什麼要問呢?”
“柔嬪——”封帝突然覺得不對經,拍案而起。作勢就要追出去。一下子就將他攔了下來。封帝本來心情很不錯,這下子是徹底的惱羞成怒了。“封玉寒,你瘋了?”
玉寒專心致誌地畫著話,漫不經心地接口。“陛下,我是瘋了。因為我若不瘋。瘋的就會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瘋。”
封帝一怒之下端了茶水就潑。玉寒一著急,抬手去擋,淋了一身的茶水。看著安然無事的畫,回身去換衣裳。待他離去,封帝低頭看著那畫。山水間長亭道便。那一襲紫衣飄搖。目送著一輛遠行的馬車。這一副送別圖,不知究竟有何深意。仔細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邊傾月出了禦書房,朝守在一旁的楚玉琮招了招手。楚玉琮跟著直到了外頭。傾月輕歎了口氣,問道:“這一日我也忙亂了。雪,他一切都還好吧?”
“雪大人從昨兒個開始就沒有了音信。不過熟話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主子放寬了心。倒是封帝也沒有問起依人小姐,他們應該沒事了。隻是此後主子你……”
“帶人去柔嬪的宮裏,就算是把整個宮都翻遍了,也要找出兵符來。”
“主子這麼肯定?”
傾月微微擰起了眉,“我不曉得。去找好吧。此外去將哲皇子叫到禦書房來。對外宣傳就說是陛下緊急召見。另外將陸太醫給我找來。要他在禦書房外候著。”
“主子是要做什麼?”
勾唇一笑,冷冷開口,“逼宮。我這麼說了你怎麼想。我若是不這麼說,你是不是就不這麼想?我這麼多手下裏,你是最不安分的,所以這些是交給你我最是放心。事成之後,我會替你尋一處好地方。”
“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再說吧。”傾月搖了搖頭,“去吧。另外將柔嬪軟禁了,著實不行……”傾月正考慮該如何處置。不妨楚玉琮開口道:“人間蒸發。如何?”
“再等等,過了這幾日沒什麼大變化,何苦惹這些冤孽?”
楚玉琮答應著下去了。傾月側頭看了小香一眼,笑問,“上次讓你去尋,有沒什麼結果?安大人是不是已經啟程去陝東道了?”
“回小姐,已經去了。”
“讓他們做事留點餘地。我不想落得個鐵血的聲明。畢竟……”又是歎了一口氣,“畢竟現在不是我一個人。”如若隻是她一個人,便什麼也不怕。可是玉寒也插了手,實在不能。不論最終是什麼結局,她不能落得一個不三不四的下場與他。終究是舍不得。也許她是恨過他,卻忘不了那份愛,深入骨髓。如何舍得,如何舍得讓他有事。
縱使最後結局,都算在她的身上。不然也枉費了這一生,一直一直都再被所有人背叛。到最終她能背叛的卻是她唯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