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側眸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抬手指了指門外。“哲皇子去外頭吧。別吵到她。”哲兒點頭剛想要往外頭走。傾月開口,隻覺得喉嚨火一般在燒。“哲兒,你近前來。月姨有話要同你說。”
傾月想要撐著起身,卻終於還是無力地跌倒。玉寒一伸手,勾了她入懷,抱著她坐起。“哲兒,這兩日你父皇身子不好。從明天起你要以監國的身份處理朝政。可有信心?可會害怕?”
“月姨,哲兒不怕。隻是哲兒從來沒有處理過朝政。父皇也從來沒有教過……我若是不知道,可以去問父皇嗎?”
“你隻管來問我。咳……咳……”傾月隻覺得頭昏腦脹,無力地趴在玉寒的懷裏。說話的底氣都不足。怎麼可能還有力氣理會這些瑣事。這麼一想便道:“有什麼不懂可以來問我。你月姨聽著就好。夜深了,先回去歇息。就在昭陽殿卿顏閣,讓宮女尋一間幹淨的房來。明日指不定會有多少事要忙。去吧!”
“那月姨,哲兒就先告退了。”
哲兒離開前,回頭望去。隻看見她的臉燒得紅紅的。小香遞上了茶水。玉寒伸手接過喂她。喝了一口,喘著粗氣。不免擔心,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就這樣轉身離去。
“醜奴兒,聽話,好好休息一下。就這樣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想。有我在呢。”傾月累到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合上眼昏沉沉睡著。才歇下,小香小步邁進了內室,壓低聲音道:“七爺,外頭出事了。”
玉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甚不放心。卻也隻是拿了衣裳披著,下了床榻。出了外頭,小香急切地開口說是冷相的兩位公子帶兵闖進了皇城。
“他們闖進來的?可有傷了人?”
“不曾傷人。”小香擰眉,“但是都在昭陽殿外頭。也不下馬。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讓他們下馬進來。”虛弱的聲音傳來。兩人猛然回過頭看見了扶著柱子勉強站立的傾月。飛奔著跑上前來抱起了她。“做什麼又穿得這般單薄的跑出來。你是真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寒……”費力地睜開眼,想要衝著她笑一笑。居然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抱歉,我也想要睡著,可是……”
“不說了,休息一下。”低頭吻著她的額頭,“怎麼燒一點都沒有退下去?小香去請禦醫,不,去請盧大夫來。讓他趕緊過來。”
“是,七爺。”小香才跑出去,那邊冷次亦和冷三卓已經走了進來。見傾月懨懨地趴在茶幾上,而封玉寒則與她坐同一張椅。緊緊抱著她,才勉強讓她坐著。竟是連眼睛都睜不開。
“傾月,你沒事吧?”冷次亦不改以往的熱情,神情很是著急。傾月抬起了手,揮了揮。“我……沒事!”
“兩位大晚上的來這裏做什麼呢?陛下急召?”玉寒開口,懷裏的人氣息奄奄地合上了眼。也罷,放心交給他吧。不想再不信他了。若是信了他,昨天就不至於那般慘烈,血流成河。她真正的將他的心抓在了手上,卻猶自不敢相信,而惹出了這麼多傷心事。
“回七爺。是爹讓我們來,說是傾月昨日受了刺激。怕是一時之間受了驚嚇。這邊又沒有人候著,怕有什麼意外。特地讓我等來守著。自然七爺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了我們去做就是了。”
玉寒淡然一笑,原來還有此間深意。“傾月昨夜裏著了風寒。現在愈發的嚴重了。多謝冷相掛念。”
懷裏的人呢喃了一聲,整個人倒下。伸手攬住,她頭一側靠在了他的懷裏。
盧大夫走進來的時候,他們三人還在敘話。一時不敢上前。倒是冷次亦看見了問了一聲,“那是大夫嗎?還不快請進來。人都已經這樣了。”
盧大夫垂袖走了進來。“七爺,要給王妃診脈。讓王妃躺好還是直接……”
“罷了。這會兒她已經睡著了。你動靜小些。”
盧大夫答應了一聲,放下藥箱。走上前來。診了會兒脈,盧大夫歎了口氣,“多留點神,照顧好王妃。別讓她見風。此外多休息才是正經。這一覺睡下去,等退了燒,精神好些便沒什麼大礙了。這身子根基本就弱了,這麼下去怕是一日也不得安生。七爺也是,都病成了這樣,就不要再讓她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