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開幾度 150(1 / 2)

一盞琉璃燈隔著在案前。傾月起身端起了案上的玉璽。回身問道:“陛下,今日怎麼將玉璽拿了來,是要做什麼用?”

封帝無力地跌坐進椅子,回了一句,“雪國的國書送來了。怎麼處置雪妃的遺體,自然也是要給個回音的。命人寫了國書要送去的。”

“使者可曾選好了?”傾月拿著玉璽不停地轉動,來來回回地翻看著。又將它舉高了至頭頂,看底下的字。那頭玉寒回了一句,“傾月以為誰去合適?”

“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選人要慎重。”

兩人絮絮說著話。封帝氣得發瘋,又加上一夜淋雨。連著兩天都沒有安心睡下過。一時間隻覺得頭暈腦脹。

傾月看見封帝臉色不對勁。伸手扯了扯玉寒的衣袖。

兩人起身往外走。封帝冷聲道:“你們真要軟禁朕,就給朕尋一個清淨的去處。還有朕要見依人。”

傾月心下一驚。想起依人已經不在。如若這個時候告知封帝。怕是會有一場紛亂。便不曾回答,隻命人帶封帝回寢宮歇下。封帝自是不肯,但是又怕自己這麼撐下去真的就病了。這個時候怎麼能病。便也不多說什麼,隻跟著宮女去了寢宮。

“小香,拿了那畫。讓人送去齊國給殷姑娘。”

“哪個殷姑娘?”

“上次來的女特使。雖然隻是女官她在齊國有宅邸。按著那地址送去。派個能說會道的人去。”

“小姐還有什麼話要寫封信嗎?”

“送上這幅畫,她就會明白了。實在不明白,就說今年秋,定會將銀子奉還。她那麼個冰雪聰明的人。縱然我不說也是清楚的。”一抬手,小香進去裏頭拿了那畫,命人用木匣子裝好,快快地送出了門。

一時間,傾月和玉寒在廊下,相對坐著。“還記得那個李大恩嗎?”

玉寒想了想笑道:“你是說東京道我的屬官。曾經出過主意說要建設糧倉的那個?”

坐在廊下,地方寬敞,跪坐著起身湊到了他身邊,笑問,“東京道秋收富裕,想來七爺並沒有同封帝說吧?”

“恩,東京道本來就隻是我的封地,無須上繳稅收,怎麼了?”一抬手扶住她的肩,回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俯視著她。眉梢螺子黛彌散,緊閉著雙眼,睫毛如蝶亂撲翅,鼻尖上有一層細密的汗,薄唇是自然的粉紅色。

緩緩睜開了眼,黝黑的眼睛盈盈發亮,清晰地倒影著他的影子。

看著看著不由得笑出了聲。傾月微微側過頭,有些難為情。“怎麼了?為何這樣子笑?”

“你是想要李大恩去做什麼?西京的國書,哪裏能讓東京道的人來做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回過頭,正對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第一眼就沉淪的那一種煙雨灰色。

“你……”伸手捧住他的臉頰,定定望著他的眼,“眼睛的顏色……”

“他們說我母親是外邦,我的眼睛的顏色才這麼淡。他們都害怕我的眼睛。一臉嫌棄厭惡的樣子……”柔軟的手覆住他的唇,淺笑道,“不,他們是嫉妒。隻是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