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急,很想要保住自己。這麼一來傾月反倒是輕鬆了。“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怎樣,你心裏清楚。把兵符還給我。”
“本來你也不是交給我的。你要拿回去,是交給誰自然要誰交還給你。”傾月抿唇一笑。笑意讓柔嬪心驚膽顫。手在顫抖,五夫人被嚇得直翻白眼,眼看就要昏厥。傾月的心揪著,一時間也不免有了一些慌亂的神色。
柔嬪雖然怕,卻也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所以她的心稍稍穩定了些,愈發地猖狂。“我隻問你將兵符還給我。你親自拿來,交到你娘親手上,如何?”
“好——”傾月一聲大嗬,一把奪過了冷相手上的兵符,快步上前。將兵符往五夫人手裏一塞。柔嬪很是警戒。她一靠近,很快又扯了一下五夫人。一時間又隻有一個人,一著急,在五夫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滲出的血珠刺眼。傾月向前傾一把握住了那匕首。柔嬪被嚇傻了。她鬆開了手。血潸潸地流,那種刺痛,讓她生生咬牙忍著。五夫人一見那麼多血,一時間直接倒地。傾月反手將匕首握在了手裏,衝上前,將柔嬪撲倒在地。
重重的落地,回過神來。她的匕首已經在她的脖頸。那染滿了鮮血的匕首,血腥味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怔怔地看著壓著她的人。滿麵凶光,還有那嗜血的眼神。她一勾唇,真真可以嚇得人魂飛魄散。可是這個時候,她居然沒有一點畏懼。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在乎。生或者死,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她孑然一身,還真是無所畏懼。
隻有這腹中胎兒。她竟然不能帶著他來到這個世上。這讓她這個做娘的,到了陰曹地府,如何同他解釋。苦澀的淚無聲無息地滑落,她閉上了眼。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傷我娘親一根寒毛。你非不信,非要挑戰我的極限。所以你必須要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她的血滴落在她臉上,一種惡心的味道,混著恐懼深入她的骨髓。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帶著兵符,帶著禁衛軍,圍困皇城。”
她隻是閉著眼,什麼都不說,死寂沉沉。傾月冷笑,匕首抵住她的小腹,壓低聲道:“我會讓你活著,好好地活著,頤養天年。但是你的孩子,抱歉。他會阻礙哲兒的前程。我不能讓他活著。”
“你——”柔嬪睜開眼瞪著她,聲音沙啞,“你好狠的心。你這麼歹毒,所以才克死了你自己的孩子。”
“那麼照你的說法,你也夠歹毒。今時今日才會失去你的孩子——”傾月說著舉起了刀。柔嬪一時間慌亂大喊,“不要,我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
“識時務者為俊傑。”傾月扔了匕首,用絲帕綁住雙手。“青冥,帶著她。我們走吧。”
青冥微微蹙眉,卻也不敢違命。上前扯了柔嬪起身。綏銀盯著她滿是鮮血的雙手,“主子,你的手。”
“沒事!”她說著去扶五夫人。“紫寐,我娘留在這裏,你替我照顧好她。若是有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是主子。”紫寐心想著他平日裏那麼溫和,這個時候怎麼會輪到他在冷相府看押眾人。這是件兩難的事,很尷尬。
“冷傾月,你別忘了,你是姓冷的。今日你這麼做,是明擺著不相信爹。還有你這麼做,是翅膀硬了是嗎?你以為一個綏銀就能讓你無後顧之憂了嗎?你以為你真的攔得住我嗎?”
傾月漠然看著他,麵無懼色。“如果攔不住,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傾月不怕。”
“一家人,怎麼了這是?”冷次亦依舊是滿頭霧水。傾月無奈,看了一眼冷三卓,“二哥,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傾月的錯。我想三哥會解釋給你聽,事情的來龍去脈。傾月今日會這麼做,實在是迫不得已。”
“你做什麼?”傾月不再多說,一聲大嗬,“紫寐——”
“主子有何吩咐?”
“看住這裏,今夜冷相府,不準一個人進出。”
冷三卓被紫寐拽著,掙紮不開,怒不可遏。“冷傾月,你造反?”
“三哥是個聰明人。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是不是造反,隻看我最後是否成功。”
“來人,還不給我拿下這個不孝的畜生?”冷相已經忍不住了。已經談不下去了。不得不撕破臉了。一行帶刀的侍衛衝了進來,很快便被另一群人壓製住。傾月和冷相兩相對峙。
“二哥,讓你的手下退下吧。”她沒有正視冷相而是直接問了冷次亦。冷次亦擰眉,“傾月,你這是做什麼?就算是爹收留了柔嬪,那也是為了等你來,將她交給你。你這樣帶人闖進家裏來是做什麼?你再不跟爹道歉,乖乖俯首稱。別怪二哥要人動粗。”
“二哥,三哥,傾月也勸你們一句。我敢這麼做是因為我有百分百的把握。你和三哥雖然是將軍。手上有近二十萬的士兵。但是你們的將士駐守邊關。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回來的。而我手上兩萬暗衛,兩萬禁衛軍。僅僅如此,是你們區區兩千人能擋得住的嗎?”何況現在爹手裏的所有人手都在綏銀這裏,她是十拿九穩才敢這麼做。而封帝,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