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石製甬道。紫寐看見了一扇隱蔽在假山之後的石門。有人上前推開了石門。石門之後是另一個院子。紫寐在冷相府呆的時間不長,卻對冷相府了如指掌。隻這一處院落卻從來沒有見到過。
一行人走進了院落,窄小的院落卻是五髒俱全。聞見了一陣飯香味。走過那實木屏風看見了一個人。
“這不是……”紫寐受驚不小。這不正是白依人,那個被主子千方百計救出宮的那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裏?正在責難沒有伺候好她的侍女。
她將手中的粥碗,拋擲在地。滾燙的粥燙紅了那侍女的手。
“相爺!”輪椅上的女子見冷相來了,很是急切地想要站起。卻是跌倒在地。她在地上爬了過來,拽住了他的下擺。“相爺,相爺,你什麼時候才能帶我去見陛下。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你不擔心你的弟弟?多少時日沒見他了?”
“雪?雪怎麼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真的很醜。紫寐愣愣看著她,冷聲道:“相爺,奴才要見的是雪大人。不是這惡心的女人。”
“惡心?”冷相緩緩回過身,“這可是我封國第一美人。你倒是能說。”
“人再美,其心不正,都是蛇蠍。”
“蛇蠍美人。哈哈……哈哈……”冷相大笑,“果然是不同尋常。有人不愛江山愛美人。隻可惜這樣的一個美人愛上的是一個隻愛江山的皇帝。”
白依人聞言,有些愣愣地,鬆了手。隻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倒是冷相扶了她一把,安慰道:“白姑娘就好好在這裏住著。你的弟弟,我會替你好好伺候他的。”
說實話,冷相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真是恐怖。對著一個願意為了她而死的弟弟,居然可以漠不關心。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心,居然可以這般自私。和年輕時候的他,很像。或許直到了這麼老,經過了多年的金戈鐵馬,崢嶸歲月過後,都隻是傷感。這些年,一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慣了。似乎所有人都必須聽他的。以至於養成了唯我獨尊的習慣。
而他教出來的子女,似乎是與他不同。卻也因為這一絲不同,讓他有一個功成身退的機會。若是如他年輕時候一個個性。若他是現在的傾月,一定會不留絲毫的餘地。
“相爺,奴才可否多嘴問一句。雪大人現在何處?”
紫寐的口氣稍稍有了些變化。冷相斜眼看了他一眼。“你這麼急?雪是你什麼人?人家姐姐都不著急。你急什麼呢?”
“我關心雪大人,隻因為他是主子最在乎的人。主子這麼些年一直是雪大人陪在她身邊的。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他舍棄了主子。這也就罷了,這個女人居然還為了一己之私。毫不關心。”
“你想說什麼!”白依人回過神來,語氣很不友善。“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裏說三道四。”
“白姑娘,你可是怪錯人了。這會子這人控製著老夫的一舉一動呢。”冷相笑得詭異。白依人隻覺得毛骨悚然。“相爺說笑呢,這奴才究竟是誰的奴才。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你別忘了,你也是奴才出生。你幹著卑賤的營生,連我也有所耳聞。口口聲聲奴才奴才地叫。將人人當做奴才,隻因為你的卑賤。”紫寐連和她說話的心思都沒有,隻冷冷瞟了她一眼。“相爺,我要見的人是這個人的弟弟。我們的雪大人,而不是她。”
“在傾月手下做事,可以這麼無禮嗎?”
紫寐輕笑,“那要看對什麼人。”他說著攙扶著那侍女起身,“起來吧。她不是你的主子。”
“奴婢不敢,有勞大人。”才扯起來,那侍女有跪了下去。紫寐也不多說,隻催著冷相往外走。冷相卻是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要見雪,也不急於一時。”
紫寐的耐性一點一點被磨光。“冷相如果不想帶奴才去,奴才便不去也罷。就算將整個冷相府都翻過來。也要找到雪大人。”
“那你就忙去吧!”冷相一抬袖,扶著白依人坐好。尋了一張椅子坐。紫寐再度伸手拽起了跪在地上的侍女。那侍女掙紮著還要跪下。想要拒絕紫寐的關心。可是紫寐並不是為了扶她而扶她。隻是抓起她的手,甩開了她。徑自到了白依人麵前。狠狠地扯住了她的衣襟。“你知道雪大人在何處嗎?”
白依人被他這麼一恐嚇,說話都出不了聲。冷相隻冷眼看著什麼都不說。手優雅地玩弄著手上的茶盞。紫寐扭頭吩咐道:“來人,徹查冷相府,找一個白發男子。”
“是,大人。”一時間,亂哄哄的。紫寐從這隱秘的小院子裏走了出來。正想離去,一時間突然想到了個好辦法。“來人將這門給我封起來。”
“大人要做什麼?”
“點火。來個甕中捉鱉,如何?”若是主子知道雪大人被困在了冷相府,而她卻一無所知。很有可能是整個冷相府頃刻間灰飛煙滅。隻要一日找不到雪大人,這冷相府就不會有一日得安生。這件事在主子還沒有知道之前,一定要妥善的解決。不然殃及了無辜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