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開幾度 159(3 / 3)

“七爺呢?陛下那邊沒什麼事吧?”

“陛下受了傷,燒了一夜。七爺守了半夜,太子殿下守了半夜。太醫隻說是重傷難治。還在竭盡全力救治。”

“我記得以前七爺身邊有一個盧大夫,是不是?”

“是,七爺現在的氣色和當初剛回封國來的時候,已然是兩個人一樣。現在這般健壯,人人都說七爺命不久矣。看現在的情形,定能和小姐你攜手到老。想來著盧大夫醫術一定是非比尋常。”小香說著說著不由得喜上眉梢。今日裏能見到小姐得償所願,她也跟著高興。“小姐是要人去請盧大夫過來看看?”

“恩,叫他先行來我這裏一趟。”

“是,小姐。”小香不敢多做停留。在這裏多留一會兒,就緊張多一會兒。幸好此時此刻都還沒有提及她害怕的事。昨兒個夜裏那一場騷亂,幸虧她不在。不然隻怕……

*

夜雨不停,玉寒撐著傘緩步走出了昭陽殿。那頭楚玉琮飛馬回昭陽殿。殿門洞開,他躍下了馬,飛奔著跑進廣場。居高臨下,輕易便看見了廣場上移動的人。玉寒拿了李叔的傘輕聲道:“回去看著陛下。不要隨意讓人進去。”

李叔轉身回禦書房。玉寒撐著傘,緩步走下石階。楚玉琮一路跑來,停在了他麵前。“東王,王妃呢?”

“你主子身子不舒服,有什麼事,若不緊要,便不要去打擾她。”

“不是什麼緊要的事。隻是冷相帶著親信,想要闖過皇城東門。”雨聲削弱了他的聲音。清晰可辨的是他的臉,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眼神中那一抹冷然,縱使是麵對現而今的狀況也無所畏懼的一種坦然。也許有怎樣的主子就會有怎樣的屬下。

玉寒扭頭看了一下燈火通明的禦書房,漠然開口,“去東門。”

楚玉琮站起身,牽了馬。玉寒一躍而上,勒馬向著東門而去。雨一直下,不曾停歇。他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撐著傘。

雨幕中,他騎著馬,用最快的速度,卻也撐著傘,用最優雅的姿態。楚玉琮漠然望著眼前的人。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如果處變不驚是一種態度,那麼雲淡風輕便是一種層次。

他的隱忍,至今他才明白。一個在他國為人質多年的皇子,一個弱不禁風朝不保夕的皇子。陡然間,強勢入主皇城。若是以前,誰又能想得到。

溫潤如玉的男子,想起他的遭遇,對比而今的磅礴大氣。隱約可以理解為何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對他死心塌地。

不多時便到了東門。他翻身下馬。隻見青冥和一個人麵對麵站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雨幕中,兩人怒目而視。

走近些,聽見了青冥怒氣衝衝的聲音。“綏銀,今日你要是執意進了這個門。你就徹底失去了主子的信任。從今而後,你就要背上叛徒之名,你真的要這麼做?”

綏銀隻低著頭,一聲不吭,緊緊握著手中的劍。雨水砸在手背劍鞘。就算是從軍多年鍛煉出來的身體也禁不住這春夜的冷雨。整個人在顫抖。

“綏銀,你為了什麼,要背叛主子。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主子會陷入怎樣的危險?”他不說話,青冥整個人愈發的激動。冷漠如青冥,此時此刻卻生這麼大的氣。玉寒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他緩步走向兩人。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青冥猛地轉身,“滾開——”

定眼一看見是東王,不由得擰起了眉,作揖道:“屬下不知道是七爺,還請七爺降罪。”

“不知者不罪。”他說著轉向綏銀,“他是……以前不曾見過。”

“回七爺,是綏銀。主子安插在七爺身邊的人。卻不知今日裏為何突然倒戈。”

“倒戈?”玉寒似是而非地問了一句,微微轉頭看向了東門。一大群拎著長矛的士兵將東門堵了個嚴嚴實實。雨幕中,宮燈映照下,那兵器反射著陰冷冷的光。“本王記得這東門交托個冷二爺了,他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