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宸閣。”
“紫宸閣?”紫寐一愣,那裏種滿了天子之花。曾經主子叫它做紫宸花。是和薔薇差不多的花。怎麼會將屍體停在那裏。來不及多想,雪已經轉身朝著紫宸閣而去。
“東王,下臣還有要事,要回冷相府。雪大人就拜托你了。”
玉寒隻吩咐人跟上,並不曾多說什麼。轉身回了禦書房。
而不多時,侍女來報說是雪大人暈過去了。喊了大夫去看,更要所有人都不要將此事傳給王妃。小香恰巧因為要來取東西。聽說了雪大人回了皇城。一時之間六神無主。隻能按著東王的吩咐什麼也不說。隻當是不知道。
而這一夜,等了一夜,綏銀都沒有等到冷相。天漸漸亮了,很平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
話說回來,這邊廂,小香伺候著傾月用早膳。盧大夫不多時便到了,在水榭外頭候著。
“小香,讓他進來吧。我有話同他說。”
小香為她布菜,勸道:“小姐不急,不若先用了早膳。”
“不必了。”她說著擱下了手中的筷子。小香歎了口氣,“小姐不如邊吃邊問吧。”雖然不合禮節,隻是她這一擱下,可能就又忘了。若不多吃些,身子怎麼受得了。
“不了。沒胃口。”站起身,緩步步出水榭,看見了垂首站在廊下的盧大夫。“盧大夫,你來了。隨我來。”
“王妃,臣可以給你把一脈嗎?”
傾月頷首,在美人靠上坐下,抬起了手。盧大夫細細把脈,麵色凝重,“王妃,還是先用早膳吧。”
“不了,沒胃口。可能是著了風寒,頭疼腦熱,不多時便會好的。”
“王妃,你好端端地如何會生病。如何覺得身子不舒服。上一次小產差點沒要了你的命。這一次,怎麼還這麼不珍惜。初懷孕,會生病,是正常的。隻是可別不吃,對孩子不好,你自己也撐不住。”盧大夫這邊廂,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沒有注意到傾月的神色。
“小姐!”守在一旁的紫熒和小香不由得叫出了聲。“小姐,你聽見沒,大夫說你有身子了。天呐,盼了多久的小主子。”
傾月隻覺得猶如五雷轟頂。那些日子,日日以淚洗麵。那些日子,一想起她的孩子,就心如刀割。突如其然的來了,手足無措。
“臣這就給王妃開幾副藥,別太操勞。這胎不穩,萬事要小心。”
過了許久,傾月回過神來,冷聲道:“盧大夫別忙。我找盧大夫來可不是給我自己看病的。我有事要問你。”
“王妃有什麼話,盡管問。”
“你當初能將好端端的人醫成病癆子。那麼將人醫成半身不遂或者沉睡不醒。也不是問題。”
盧大夫一聽,直直跪了下來。“王妃,當初是七爺有求於臣,臣才鬥膽開出了那藥。自從王妃你‘警告’過臣之後。臣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給王爺用藥。還請王妃明察。”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沒聽懂我的話。我是說你是否有本事將人治到半身不遂,還能不被人發現?”傾月眼一掃。盧大夫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我隻要你一個準話,有沒有把握?”
“不知道王妃是要臣去治誰?”
“封帝!”明人不說暗話,這就是她的目的。盧大夫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王妃,臣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封帝從此癱瘓在床。”
“臣,不敢!”來來回回,他隻這一句話。
傾月本就沒什麼耐心,漠然一笑,“那好,我就送你一個痛快。紫熒,替我盧大人。”
“臣,不敢!請王妃繞臣一條小命。”
“我饒了你,你可不饒我。紫熒,送客。”
“王妃,王妃,饒命。要臣治陛下也不是不可,臣隻有一個請求。”
眉微一挑,冷笑道:“說——”
“臣,隻求王妃一件事。臣自知逃不開一死,隻求王妃能將臣的屍骸送回雪國。”
沉默了良久,傾月歎了口氣,問道:“你……是雪國人?”
“是。臣生是雪國人,死是雪國的魂。若是屍骸不能回鄉長眠,下一世怕是找不到自己的根。”
“你們雪國人,都是這樣。死也要回雪國嗎?”
“對,長眠在雪山下,才能得到救贖。”
聞言,傾月頷首,“我答應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