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正奎快速地給劉葉理清了思路,說一個女人沒必要住那麼大的房子,要她委托別人把別墅賣掉,能賣個好價,然後,帶著錢到另一個城市,買套房子租個門麵繼續開她的美容會所。說完,老錢又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這都是這些年我給你準備的,雖然裏麵的錢不算多,但我已盡力了。然後,他又撫了撫劉葉的頭發:“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啊?”
劉葉已哭成一個淚人,為她的青春,為她的歸宿。
失蹤二十天後,錢正奎突然現身丁小楓家。當時,丁小楓正為丁小柏煎中藥,滿室裏飄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丁小柏躺在床上小睡,這些天,經過中藥的調理,丁小柏的睡眠質量大為改善,不隻夜裏,白天也能小睡一會了。小楓一邊為姐姐煎著中藥,一邊在自責著,她怪自己忽視了姐姐的健康,早吃點中藥調理著或許脾氣不會那麼刁鑽。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小楓想是不是杜鵬程,這些天杜鵬程成了她家的常客,時不時地弄些吃的用的過來,小楓也不好講什麼,當然丁小柏見到杜鵬程一次鬧一次,要他把錢正奎交出來,但杜鵬程賠著的隻是一個笑。
站在小楓麵前的錢正奎仿佛老了十歲。小楓張口結舌:“先別進來哦,等一下。”然後她就輕手輕腳地向臥室走去,她想怎麼著也得先給丁小柏通報一下吧。錢正奎在後麵卻叫住了她,“小楓,我來吧。”說著話,錢正奎就快步向臥室內走去,小楓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隻有惴惴不安地跟在後麵……
一切都出乎意料,當迷迷糊糊的丁小柏看到這些天來一直令她咬牙切齒的錢正奎站在麵前的時候,這個一向強悍的女人並沒有像妹妹擔心的那樣暴怒狂躁,她隻是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似的愕然了許久,然後就一頭紮進被子裏,發出了嚶嚶嗡嗡的哭聲。丁小柏的哭聲,令小楓感覺很沒麵子,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把她拉起來還是任由她哭,雖然不希望她太出格,可是這樣的舉動未免太小女孩了吧?
錢正奎看一眼丁小楓,說:“小楓你先去忙吧。”
也不知錢正奎給丁小柏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反正等小楓把湯藥端進去的時候,丁小柏已經不哭不叫,正趴在床上,由著錢正奎給她做按摩呢。
小楓退出來,一邊佩服錢正奎的手段,一邊生丁小柏的氣:真是賤,你的本事呢?又想,這樣最好,不吵不鬧地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當晚,吃晚飯的時候,錢正奎表達了這樣的意思,說在正達公司就幹到年底,然後就同丁小柏周遊世界去。
飯後,丁小柏就同錢正奎回了自己家。小楓不放心,把丁小柏拉一邊,叮囑她回去別大鬧了。丁小柏說:“你放心,我也想開了,這男人女人也就是這麼回事,我不鬧了,再鬧對我身體也不好,你反正也幫我查清了,他還沒狠到把家裏的錢往外填窟窿的分上,隻要我抓好經濟大權,他就還是這個家裏的,至於他睡外麵的女人,那就睡唄,反正那些女人既不要臉又不要錢!”
小楓抓著姐姐的手不知說什麼好。最後這句話,小楓知道姐姐是成心大聲說的。也是,如果錢正奎再小幾歲,如果自己不是一直拿他當長輩來看待,姐姐受這種氣,她肯定是第一個跳出來不幹。
“不管怎樣,他們好了就好。”小楓躺在床上跟儲紅兵通話。因為姐姐的事情,好多天他們兩口子都沒好好說話了。
“你看小楓,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你姐知道反思了。”
內心雖然同意儲紅兵的說辭,但丁小楓還是反駁了一句:“不帶這麼幸災樂禍的。”這些天買菜做飯陪嘮嗑,間或做做偵查工作,精神高度緊張,丁小柏這一走,神經突然放鬆下來,小楓一下子覺得累了,原本想好好說幾句話的,可困意席卷上來,她說:“睡了,老公。”
儲紅兵逗她:“再說兩句嘛,說,想不想我?”
“想……想不起來了。”小楓的聲音越來越小,“知道嗎,我是閉著眼睛跟你說話的,我得睡了,困死了。”
“喂,小楓,別呀,還有話跟你說呢。”
裏麵沒有回音,一看,原來已經斷了,儲紅兵搖搖頭歎了口氣。本來今晚,他是想好好和小楓說說房子的事的,他想告訴她終於看到心儀的房子了,叫“永翌公館”,精裝修,二萬三,西四環裏,並且還正在搞活動,交兩萬定金抵房款八萬,明天是活動最後一天。性價比比先前看的那些房源高不少,麵積九十八平方米,三成首付六十七萬。前幾天,他一直想開口同丁小楓談,但知道丁小柏弄得她焦頭爛額的,怕一談就把她點著了,就一直等機會,謝天謝地,在活動最後的期限裏機會終於來了。
他還想告訴她一句,這房子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報紙新聞上這段時間天天說,北京要限購了,一限購,就是再有錢也買不到房了。混了多年,在北京連房都沒混上,那才叫失敗呢。
沒承想,丁小楓還是沒給他機會,她睡了。
儲紅兵決定來個先斬後奏,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永翌公館”排隊去了,因為是活動最後一天,人特多,快中午的時候終於排上了號,接下來就交了錢辦了手續,還草簽了一個合同,合同上說,一周之內交首付,簽正式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