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非夜“嗯”了一聲,又問她:“有沒有吃飯?”

“吃了。”

“水呢?”

“嗯。”

“覺呢?”

“沒。”換了個手接電話,她轉身望著窗外,夜色漆黑,好像距離黎明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都沒睡,小嫂子也守著呢,我也不困。”

“知道了。”

陪著她又說了一會兒話,單非夜突然說:“小乖,不能說了,我手機快要沒電了。”

“哦。”她應聲,卻不舍的掛電話。

天知道,單非夜也不想掛斷。

可是他必須要省著一點電,他沒帶充電線。

“小乖,聽我說,我很快就過去,你在醫院等著我。我現在再去問問航班的事情,先掛了好嗎?”

“哦。”

她還是應了,可是還是沒有主動掛斷電話。

單非夜低咒一聲,咬著牙先掛斷。

聽著聽筒裏傳來忙音,周妙瑜還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妙瑜。”

身後,莫寒聲音響起。

周妙瑜擦擦眼睛,轉頭,“我哥?”

“沒。”搖頭,莫寒欲言又止。

擦過他身邊,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莫寒苦笑,連伸手拉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是單非夜坐的最長時間的飛機,其實已經很快了,隻是他心裏著急,所以時間就被無限的延長,延長。

下了飛機,馬不停蹄的坐出租車直奔醫院。

與此同時,周堯醒了。

就在周妙瑜和單非夜結束通話後十來分鍾,他就醒了。

第一個發現的自然是高幸。

她先是看見他的小手指動了一下,這麼細微,她也佩服自己能夠看見。

然後,就是整隻手動了一下。

敲著玻璃窗,高幸激動的跳起來,“小乖!叫醫生!叫醫生!周堯醒了!”

醫生聞訊趕來,給周堯做了檢查,當場宣布他脫離了危險。

意識還不算是太清晰,可是他嘴裏不斷叫著小幸,小幸。

高幸哭的快要昏死過去,緊緊握著周堯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重複:我在。

周妙瑜退出病房,鬆了一口氣。

坐在長椅上,很累,但是沒有睡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亮了。

莫寒去給她買早飯。

她聽見腳步聲。

轉頭看去,那個人,逆光而來。

幾乎不用懷疑,她知道那是誰。

站起身,身體搖晃一下,她一步兩步三步,加快速度。

他大步過來迎她。

終於,投入他懷裏,安心的閉上眼睛。

“我哥,醒了。”她說,這是她僅剩下的全部力氣。

單非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吻她。

不遠處,看見這一幕的莫寒嘴角染上苦笑。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袋子,他完完全全就是個笑話。

隻要單非夜出現,周妙瑜的眼睛裏就不會再有其他人的存在。

捏緊了袋子,他退後,轉身離開。

越過周妙瑜的肩膀,單非夜正好看見莫寒離去的背影。

那是,莫寒?

一愣,他抿起嘴角。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讓我看看你。”他低聲說,將周妙瑜輕輕推開。

她臉上滿是疲憊,可以看出,這短短的時間,對她來說並不好熬。

握住她的手指,卻突然聽到她細細的吸氣。

單非夜改而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到眼前。

手指上麵有幾道細細的傷口。

擰眉,他問她:“怎麼弄的?”

周妙瑜眨巴一下眼睛,眼神裏都是無辜的神色。

顯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弄得。

歎息一聲,他拉住她去處理。

跟護士借了醫藥箱,把她按坐在長椅上。

周妙瑜看著他認真的側臉,還有點不敢置信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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