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瞥見地上碎掉的高腳杯。
衝過去,單一茜撿起一片碎玻璃片,對準周韞涼。
她像一隻刺蝟,暴怒中豎起全身的厲刺。
周韞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
“茜茜,你覺得那個東西能把我怎麼樣?3年不見,你天真了。”
是天真還是愚蠢?
愚蠢到相信周韞涼會幫她救許譽,愚蠢至極!
周韞涼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就站在那裏,仿佛在等待著她笨拙的攻擊。
不,她不會。
單一茜一笑,攥著玻璃碎片的右手狠狠往自己的左手手腕按下去,用力一劃。
在劇痛襲來的瞬間,她水霧迷蒙的眸底,一張臉,帶著震驚和慌痛。
震驚麼,她知道。
至於慌痛……
這個男人也知道痛嗎?
蒼涼又覺得好笑,單一茜腳下一軟,重重往地上跌去。
“單一茜!”
耳畔,是周韞涼厲聲低吼。
她的身體被攬入一堵堅硬如鐵的懷抱,周韞涼死死按住她不斷流血的手腕,駭了眸,聲音不穩的安撫她:“茜茜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周韞涼……”單一茜左手動彈不得,便抬起右手搭上周韞涼的臉。
她手上沾血,指尖溫熱。
“茜茜!”周韞涼猩紅急痛的重瞳緊緊盯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你去死……”說完這句,她的手從周韞涼臉上滑落下去,徒留一個血掌印在他臉上。
……
單一茜本來也沒想死。
死?
她想的是周韞涼去死,她為什麼要去死?
割腕的那一下,純粹是嚇唬周韞涼還有……
好吧,某一瞬間,她確實認為那可能是解脫。
但是玻璃片割腕太疼了,疼的她不敢用全力。
後來昏倒,也不全然是疼昏的。她被周韞涼那個家夥折騰,加上之前奔波多日,本來就體力不支,所以才昏了。
……
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至於刺鼻,但是味道也不好聞。
頭重,酸脹,單一茜想用手揉一下,剛一動,尖銳的刺痛從左手手腕處襲來,疼得她額上滾出細汗,意識也徹底清醒。
睜開眼,首先入目的是高高的白色天花板,頭微轉,她視線落在窗外,夜色如墨染。
這時是晚上?
她到底睡了多久?
收回眼,她盯著自己裹著白色紗布的左手。嗯,她沒死,當然沒死。慶幸之餘還有一絲淡淡的失望。昏迷之前的事情如冰冷的水蛭鑽入腦海,她頭疼的低低叫出聲,驚動了病房外的人,病房門馬上開了。
進來的是周韞涼。
他盯著病床上已經醒來的單一茜,視線漠漠又陰鷙,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說不出的森冷從心底迅速溢出,單一茜閉上眼,就在她閉眼的同時,腳步聲響起,他來到床前。
冰涼的手指落在她額上,揩去她殘存的汗珠。
單一茜睜開眼,冷笑道:“怎麼不讓我死了?”
“想死?”周韞涼突然俯下身,冷笑,“沒那麼容易!”
直起身,他薄唇一楊,沉沉而笑,臉色透露出不齒:“再說,你真的想死?”
他看懂了她。
單一茜微微眯眸,表麵看著冷靜,實則已經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