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汐見到越秀的時候,有那麼一小會兒的愣神。

她一直覺得,自己容貌夠出挑了,可眼前的越秀,人如其名,秀若芝蘭,自成一種別樣的風韻。

別說男人了,就是身為女人的自己都我見猶憐。

蘇千汐很好奇,白瑆是怎麼能讓這樣一個絕代芳華的女子心甘情願沒有名分地在他身邊待著的。

她輕聲說道:“越小姐請坐。”然後她親自沏了新茶給越秀。

越秀十分謙卑地起身接了茶,然後道謝。

蘇千汐坐在她的對麵,道:“越小姐急著見我,是有什麼事麼?”

越秀苦笑:“白瑆在我身邊的時候,經常說家主料事如神十分英明。我也不瞞著您了,求您網開一麵,別要了白瑆的命。”

一上來姿態就放的這麼低……倒是讓蘇千汐有些無措。

她一直麵對的都是咄咄逼人的陰謀陽謀,驟然間遇到這種上來就哀求的,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沒法說。

再看越秀眉頭微蹙,滿臉淒涼,如臨風欲折的水仙花,誰也狠不下心對她說一句重話。

但,憐惜歸憐惜,原則的問題是不能改變的。

蘇千汐整理了一下情緒和思路,說道:“越小姐,你的心情我明白。那七百萬的事情,他至此都毫無悔改之心。於家法國法,都是不能輕饒的。”

越秀聽著,眼中淚光閃閃,道:“家主說的我都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略知一二,隻是勸不住他,我心裏也很難受……求家主保他一條命,哪怕他的下輩子出不來,隻要他活著,我也安心了……”

蘇千汐聽著,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越秀此刻說的話,她知道是出於一片真心。

蘇千汐垂下了眼瞼,密密的睫毛輕輕地顫,保持著沉默。

越秀心裏記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咬了咬牙,從包裏取出了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低聲說道:“家主,聽白常說,您需要這個……我給您帶來了。”

蘇千汐猛然抬眸,目光沉沉,如冰涼的井水,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她望了一眼被越秀推過來的牛皮紙文件袋,聲音輕飄飄的,“這份協議書,白瑆並沒有放在他的保險箱裏,而是存放在了你這裏。你可知,這樣交給我,等同於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

越秀的表情泫然欲泣,但目光中透著一種堅定,“我知道,他告訴我,這份協議書,關乎著他和他名下所有產業的高級負責人的身家性命。可我隻想他能活著。”

蘇千汐此刻的感受十分複雜,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若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越秀輕輕地笑了,蘇千汐看著她唇角綻放出的一絲笑,有一種冰雪過後百花盛開的美豔。

“他一直都想娶我,是我不願意的。”越秀的聲音有著些許的落寞,“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嫁給他,他就再也不會那麼喜歡我,在意我了。”

蘇千汐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越秀輕歎,“他年輕的時候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就像是蝴蝶一樣,喜歡追逐著花朵,一旦追到手以後,他就不再感興趣了。”

蘇千汐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她才說道:“所以,你就一直不答應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