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柳隱若抬頭哀怨地看著那個冷豔女子的背影:“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是命!你無法改變的命!”柳冰兒冰冷的話語咒語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不!”柳隱若搖頭道:“這不該是我的命——你放過我,讓我回去吧!”
“讓你回去?”柳冰兒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做不了主!我說過了,這是你的命,不管你願意與否,都得接受!”
“我不接受!”柳隱若堅決道。
“由不得你!”柳冰兒麵無表情地道:“——你是無論如何回不去了,你的屍體已經被毀了!再說,你不擔心蕭雁嗎?”
“蕭雁?”柳隱若失聲道:“你怎麼知道蕭雁?——你把她怎麼了?”
柳冰兒回頭,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回身消失了。
“你把她怎麼了?”柳隱若大喊道。可惜,柳冰兒再沒出現。
“姐姐,你醒醒!”一個聲音在柳隱若耳邊響起。
極力睜開困倦的眼睛,柳隱若看到一臉擔憂的柳白衣坐在床沿。
“姐姐,你還好吧?”柳白衣柔聲問道。
柳隱若錯鄂道:“你叫我什麼?”
柳白衣沉默了一會,兩行淚落了下來:“姐姐,你可記得你還有個妹妹叫白衣!”
柳隱若直覺心底某個地方疼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擦拭柳白衣臉上的淚:“別哭,你說,你是我妹妹?”
這不該是她要說的話,柳隱若咬了咬下唇,——這一定又是柳冰兒弄的鬼吧!
柳白衣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道:“對啊,姐姐,你想起我來了嗎?”
柳隱若用力抽回手,搖頭道:“不,我不是你姐姐!”
柳白衣不依地重新拉起她的手:“姐姐,你就是我姐姐!韓振都告訴我了,你是在揚州被楊再興收留的,身上還掛著一個繡有‘柳冰兒’三字的香囊!你就是我姐姐……”
柳隱若直覺快要崩潰了,卻不得不裝出平靜的樣子:“柳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的名字我是前幾天才第一次聽說。再說了,世上叫柳冰兒的千千萬萬,光憑一個名字就認定我是你姐,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柳白衣甩袖擦了一把眼淚,突然笑了:“沒關係,你現在不認我沒關係!爺爺說你得了失心瘋,不記得這些事並不奇怪!——等爺爺把你治好了,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柳隱若聽得直翻白眼——好吧,就當自己得了失心瘋吧!柳隱若象征性地揚起嘴角:“我累了,能讓我再睡會嗎?”
柳白衣點點頭,扶她躺好,轉向出門去了。
柳隱若睜著大眼瞪著天花板——幾天了?自己從睜開眼後,她幾乎要被“柳冰兒”活埋了。
什麼叫被鬼纏身?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吧。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死了之,那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是,柳冰兒有句話說對了,她擔心蕭雁——那個為了她來不及逃生的善良女子。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柳冰兒早就把蕭雁算進來了,所以,才不怕自己逃脫!
柳隱若深吸了口氣——她不能死,至少找到蕭雁以前,她絕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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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振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細細回想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柳冰兒的情況無疑是讓人擔心的,可是,他卻覺得冰兒並非隻是嚴老頭說的失心瘋那麼簡單。
這件事肯定跟柳冰兒一直裝啞有關聯!
“她為什麼要裝啞?”韓振自言自語道,眉頭皺得老高——事實上,他從醒來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柳冰兒跟他們一起生活了有十幾年了吧,而她對於韓振來說,幾乎周身上下都是迷——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十幾年來對著所有人傲若寒霜且不發一言呢?更奇怪的是這次行動失敗,他和她一起被金國官兵追殺直至鬆花江邊,柳冰兒出乎意料地替他挨了一刀,也就是那時,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她開口。
“快跳!”這是柳冰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而後,他們便雙雙跳江了。
“在想什麼呢,韓公子?”韓振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記,側頭見柳白衣坐在自己旁邊,一臉笑意盎然。
韓振搖搖頭,繼而問道:“嚴大夫呢?”
“采藥去了!”柳白衣答道,見韓振隻是點頭,不再說話,眠嘴一笑道:“你其實是想問柳姑娘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