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娘，你想聽什麼戲？”
“我不想聽戲，我隻想你從這個院子裏滾出去。”
明珠盯著柳鶯鶯，一雙眼神裏充滿了戒備，柳鶯鶯是花甜請過來的，那個女人真會有這麼好心給自己紓解鬱氣？
恐怕隻是多了一個看笑話的人罷了。
柳鶯鶯搖頭：“明姑娘，你這樣可不行，聽戲講究的就是一個趣味，我看你現在火氣有些大了，不如我們聽一出哪吒鬧海吧？”
“不要，我沒興趣。”
“等你聽了你就會覺得有意思了，來，老劉老王，該你們表演了。”
老劉與老王兩人聽見自家小姐的命令，忙站在準備好的棚布後麵，他們倆是老跑江湖的了，白日裏耍皮影戲對他們來講，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少了一股子夜裏的朦朧感，不礙事，反正現在是耍哪吒鬧海……鬧個海而已，還要什麼朦朧感！
老劉一人兩手提著小皮影人，老王則負責在旁邊打起了鑼鼓……
“鏘鏘，砰砰……”
明珠根本無心聽進去任何戲曲，皮影的曲目音樂在她耳邊開成了嘈雜無比的鬧劇，她緊了緊手指，咻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一腳朝著皮影戲棚踹了過去。
嘩啦一聲，小皮影人兒，花鼓，二胡……全散落一地。
“我說了不聽不聽，你們全給我滾，給我滾……”
柳鶯鶯瞪著眼看著地上的皮影人兒，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收集而來的，現在這位大小姐說毀就給毀了？
“喂，你這個人實在是太過份了，就算你心裏難受，也不能拿我的皮影人出氣吧，你知不知道這些皮影人有多難做？這可是我……”
“你損失多少我賠多少便是，隻要你滾出這裏。”
柳鶯鶯頓時被明珠這一副霸道無禮的樣子氣到了，她今日過來一是賣了花甜的麵子，二也是為了想在周景翊麵前博一個好感，三則也是同情明珠一個姑娘家的遭遇。
卻沒想到，明珠這丫頭這般過份！
“嗬，未見到你時，我還以為上京來的小姐多少知書達禮明事理些，卻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隻不過遇見一點挫折就要死要活，連咱們鄉裏的丫頭都不如。”
明珠的口音裏有上京的音調，柳鶯鶯從前跟著柳員外去過上京，倒也聽出一二。
隻是這明珠的做派，可是一點都沒有上京大家風範的味道。
明珠赤紅著一雙眼：“你說什麼？”
柳鶯鶯一臉鄙夷道：“你以為這世間失身的就你一人？嗬，我看你這樣，便知你比起咱們的甜姐兒，是連一根汗毛也比不上的。”
“花甜？我本就是被她害了，你還有臉跟我提她？若是她跟我有一樣的際遇，我就不信她還能泰然處之。”
“嗬，那可不，甜姐兒她……”話及此，柳鶯鶯突覺不對，她蹙眉，暗自罵自己怎麼提起這事了。
近日，她與花晴交好之後，花晴托著她快些給花甜介紹婆家。
她見花晴神情焦急，便忍不住打趣甜姐兒恨嫁，卻不想花晴一時苦悶，竟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