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手裏拿著剛賺來的銅板,還有那紙契約,心中頓時踏實無比。
在經過攤販時,他一眼便看中了小攤上一個精巧的木簪子。
那簪子是一朵芍藥花的形狀,上麵摸了一層光滑的桐油,花瓣上也不知染的什麼顏料,火紅紅的嬌豔迷人。
黑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他忍不住走了過去,問道:“這根簪子多少錢?”
擺攤的是個中年婦人,一看有人過來問價就笑眯眯道:“八十文錢。”
好貴。
可是黑子有些舍不得放下那枚簪子,他還價道:“能不能便宜些?”
“那就七十八文吧。”
“六十文我就買了。”
攤主道:“六十文可買不到我這麼好的簪子,我說小夥子,這簪子你肯定是送給心上人的吧,我跟你說,那姑娘收了你的簪子一定很歡喜,你想想,姑娘的歡心難道不值這麼多錢嗎?”
當然值。
可黑子也要省點用。
“七十吧,不行就算了。”
“行吧行吧。”
攤主沒辦法,隻得答應他。
臨走之前,攤主對他道:“若那姑娘喜歡,下次你親自帶她過來挑選,我這裏的東西啊,她一定喜歡。”
黑子點了點頭,腳步輕快地向前走。
又是步行回村,到了村口裏,黑子的腳步卻漸漸放慢了。
他摸了摸放在袖口的簪子,想起她昨日在山上的逼問,突然間有些為難起來了。
現在若是又送簪子她,豈不是……更加引起她誤會。
黑子的腳步變得躊躇起來,在經過花晴家門前時,黑子腳步頓了頓。
她家中門關得嚴實,也不知家裏有沒有人?
想起昨日山中她那一張嬌俏的小臉,一雙眼在聽到他的答案之後裏麵盛滿淚水……
黑子心頭微疼,他何嚐不想她,可……他能給她什麼?
沉默了半響,黑子抬步離開,回到家之後,有些沒精神地倒在了自己床上。
黑子娘見狀,問道:“今日草藥沒賣出去嗎?”
“賣了。”
“既然賣了,為何不開心啊?”
黑子不做聲,黑子娘便不做多想了。
“今日鐵子他娘來過了。”
鐵子娘是村裏出了名的媒婆,嘴角上一顆媒婆痣,能說會道,天生吃這一碗飯的。
大家都知道這一號人,黑子自然也不例外,他坐起身子,眼神裏帶著疑惑。
“她來做什麼?”
“為你說親呢。”
黑子有些傻眼了,自己現在這情況,還有人能看中他不成?
黑子娘繼續道:“也是巧了,鄰村有一個寡婦,長的馬馬虎虎的,比你大個三歲,這倒是沒什麼,就是她跟先頭那個生了一個男孩,她條件也不好,知道咱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說是同病相憐更好過日子,所以請了鐵子娘過來。”
原來是這麼一個情況,女方條件也不如意,要不然也看不中他了。
黑子聽完之後,繼續挺屍狀躺在床上。
黑子娘歎了一口氣:“唉,咱們都是窮人,若真取進門來,倒是誰也不嫌棄誰,鐵子娘說了,那男孩給口飯他吃就成了,讀書寫字什麼的就別想了,我想了想,反正家中還有地,將來那孩子長大了,也能多個手幫忙農活不是。隻是成親就……”
“反正咱們也窮,那寡婦也是知道的,她也說了這孩子以後成親不讓咱們操心,說是先頭有屋子留給他,這次成親的彩禮就當男孩以後的彩禮了,以後與咱們互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