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看向說話的女子,一副普通婦人的打扮,看起來神情溫和,特別是一雙眼睛如同會說話一般。
可她知道,這婦人並不簡單,剛才來的路上她已經聽說了,今日在場的這麼多人便全是她傷的。
再一看婦人身後那高大勇猛的男人,心不由一顫,那男人周人的戾氣讓她忙將目光收了回來。
“不知周夫人有何事想問。”
花甜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倒是消息靈通,第一次見我便知我是周夫人?”
杏兒眼皮垂下,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道:“奴家是過來的路上聽下人提起的。”
花甜看向杏兒身後確實有幾個婆子和丫鬟,這些人的目光與她的一對上,便不由向後一縮,顯然她的事跡讓大家都怕了。
花甜又將目光轉向杏兒身上,那目光銳利,一雙眼神仿佛能將人心看透。
杏兒被她這樣盯著,明顯有些遭不住,她身子朝著老何的方向瑟縮了一下,整個人顯得如同小白兔受驚了一般。
老何忙扶住她的肩膀安慰著,轉頭又對花甜道:“不知夫人有何事,隻需問我便行了。”
花甜點頭道:“問你也行,杏兒和你是何關係?聽她喚你何郎,可是從前與你有何瓜葛?”
老何吱唔了一聲,轉頭看向杏兒,在杏兒的注視之下,不知怎麼地,他心頭一點一點開始難受起來。
“杏兒從前與我……是義兄妹關係。”
也不知是不是老何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說完這話之後,杏兒的身子仿佛鬆懈下來了。
花甜:“我可從來沒聽何伯說起你有義妹的事情,倒是聽他提起過,從前你帶回來的女子他不喜,因為對方是青樓出身。”
花甜的話這般直接,老何和杏兒皆是一楞,老何倒是還好,杏兒則麵色緋紅,難堪地垂下眼眸。
老何:“她不是,她很好,還請夫人別這樣妄自揣測。”
花甜:“若她不是,為何剛才喚你何郎?”
老何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倒是杏兒緩緩開口了,道:“我與何郎從前是兄妹,如今是知已,喚他一聲郎君是妾身對他的尊重。”
“是嗎,可是聽聞你們剛才所言,分明是多年未見,且看你通身綾羅綢緞富貴逼人,而老何則周身的窮酸苦楚,若是知已,你豈會坐視不管多年?”
杏兒一臉無奈,聲音帶著哽咽:“我也是被逼的。”
花甜:“被誰逼的?秦爺嗎?所以你跟秦爺又是什麼關係?”
花甜的三連問顯然有些讓杏兒招架不住,她求助般的眼神看向老何,老何頓時心中一痛。
“夫人莫問了,當年杏兒也是被姓秦的這畜生給搶走的,若不是他我們……”
想到自己仿佛說漏了什麼,老何頓時不再言語,隻是那泄憤般的眼神始終盯著秦爺不放。
可憐那秦爺早已經痛暈在板凳上人事不醒了。
花甜低低笑了一聲,那聲音裏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夫人為何要笑。”
花甜搖頭:“我笑你傻罷了,從始至終給他人做嫁衣。”
老何麵色一頓,臉上的神情瞬間有些難看了起來,“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花甜:“字麵上的意思,老何,你從蓮花鎮出來有多久了?幾十年了吧,這女人當初跟著你時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如今你兩站在一起如同父女,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這些年她過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