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童遠去的背影，我心裏的大石頭鬆動了一下，這事兒很快就能塵埃落定了。
看著完成的七七八八的工程我心裏淒涼了一瞬間，這個工程名義上是殘疾人的福利項目，可事實上賺的卻是這幫弱勢群體的錢。
隻高不低的房價和物價不是我能控製的，而且我也隻能吃飽喝足了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罷了。
“你呢，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殺了人？”也許是麵前的場景讓我有些心寒，語氣也冰冷了很多，眼前浮現的都是王建一和堆在桌上的鈔票。
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醜陋了？
小四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我話裏的意思，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才給了我一個答案。
“大哥他年輕時候對我有恩，他的錢我都原封不動的留著，就等著這一天，要是我進去了或者死了，你能幫我把錢還給他嗎？如果他不要。”小四頓了頓，眼光眺望了過去，看著那堆人中似乎沒有什麼地位的婦人，喃喃道：“就當我給那孩子的錢好了。”
原本快要喘不過氣的我瞬間就鬆弛了下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路燈卻依舊通明，醜陋之中也有美。
“當時你沒想殺他吧，我答應了你大哥不能把你送進監獄的。”我對他眨了眨眼睛，隨後就聽見了後麵的腳步聲，收起了剛剛泛起的笑意。
小四感激的眼神從身後傳來，似乎就要把我燒起來一樣，而我心裏卻糾結著。
劉童的臉色因為急速的奔跑變得非常不好，還沒跑到麵前就停了下來，漲紅著臉大口的喘息，卻非常著急的指著我：“快、快......”
我皺著眉毛看他，但身邊的李通卻大驚失色，和小四一人拉著我一個隔壁就向後飛快的跑去，而劉童卡在嗓子眼的話也蹦了出來：“談崩了，撒丫子跑哇！”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他說的土話好聽，後麵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逼了上來。
可惜我們人少，不一會兒還是被追上圍了起來，劉童也默默的站在了中間，好歹緩和了一些氣氛。
“怎麼了，有條件我們可以談，暴力是不行的，我馬上就能報警。”我死死的握著拳頭，護著小四的手也微微的顫抖著。
“什麼談！殺人凶手就在這裏，看看這倆老頭老太太，兒子就這麼沒了還談什麼！打死他！”
“對，女人別來壞事兒，頭發長見識短，和他媳婦兒一個德行！”
“劉童，你也別做不要臉的勾當，死人錢都拿，小心被閻王爺勾走了魂兒！你就死在錢眼裏吧。”
我隻說了一句，烏壓壓的就有了十幾二十句話壓了過來，幾乎就要讓我崩潰，夾雜著方言裏的髒話，實在是不堪入耳。
女人怎麼了，女人也可以撐起一個家，我透過人群看著一邊手足無措的王婦，忽然為她感到了深切的悲哀。
“人沒了孩子還在，你們弄死了殺人凶手一分錢也別想拿到，等著孩子餓死？”我頂著壓力開口反駁，可劉童卻對我擠眉弄眼，不斷地做著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