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管家帶著給吳袖之和許敬宣診斷過後的大夫來到大堂,許淩一已經是坐了許久。
“情況怎麼樣?”他冷冷的開口問。
“大少奶奶的皮外傷倒是無大礙,好生休息就可逐漸恢複,隻是……”那老大夫擰著眉頭,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許淩一仍舊是平靜著說。
“老朽是學醫之人,這等症狀,還未曾親自遇見過,隻聽說一次,早幾年城南劉家的小少爺,也似這樣發過癔症,四處尋醫不好,後還是找個高人,才知是邪祟侵體,中邪了……”老大夫滿腹狐疑,許敬宣從小就是他在醫治,他比誰都清楚他的身體,根本不可能發生癔症,而且,即使被綁著,卻仍然有那麼大力氣掙紮,以及那粗礦的聲音,哪還有一點許敬宣的樣子!!!
“荒唐。”許淩一一拍桌子,嚇得管家與大夫都直直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站起身,仍舊是拿了配槍,抬步往東苑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是怎麼個中邪法。
而此刻的東苑。
身為許淩一的副官又同為許宅管家兒子的林子訣正帶著家裏的家丁守了滿滿一院,他握著自己的右手腕踱步在許敬宣的臥房門口,額上布滿了冷汗。
被綁在屋裏的許敬宣仍然在哈哈大笑,笑得讓滿院的人都毛骨悚然。
林子訣也沒想到大少爺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個樣子,顧及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他看到他被繩索緊緊的禁錮,身上剛處理好的槍傷又已經開始溢血,他隻是於心不忍趁他還昏迷之際替他鬆鬆綁,卻在繩索脫落那一刻,被突然醒來的許敬宣一把擒住,打翻了床邊的茶杯,用碎片狠狠的劃傷了右手腕。
隨後的局麵一度失控,還是來了七八個身手了得的大漢才將他製服,換了鐵鏈,將他捆在床邊。
一向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大少爺,在受傷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傷了林子訣!這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敢相信。
許淩一大步跨進院內,夜色已沉,潔白的雪地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刺眼,他眯著眼,一眼就看見了林子訣手上的傷。
林子訣看見他,剛想開口說什麼,許淩一卻抬起手,做了一個讓他離開的手勢。
林子訣見他這樣,不放心的又往屋內看了一眼,這才行了個軍禮緩慢離去。
“許淩一,你來啦!”屋內傳來聲音。
許淩一皺起眉頭,這聲音如此陌生,但是屋裏隻有許敬宣一人。
“我等你好久了。”許敬宣也不管他是否接話,繼續說道,“你猜猜,你這個同胞大哥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是有多少分量呢?恐怕你自己都不敢斷定吧。”
許淩一表情凝重,剛欲開口說些什麼,突然間狂風大作,吹起滿地飛雪,眾人連忙抬手擋住眼睛,手裏的火把盡數熄滅,隻剩下房裏微弱燭火穿過門窗透出來的光。
而被大鐵鎖緊鎖著的門,竟然在狂風中“嘭”的一聲,打開了。一股濃鬱的黑煙從內翻滾而出,立馬將眾人緊緊圍住,
家丁們麵麵相覷,有的不解,有的驚恐,然而很快便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到最後,隻剩下許淩一還站在雪地裏,正對著門口。
許敬宣背著光坐在茶桌上,原本用來捆綁他的鐵鏈早已斷成數截碎落一地,那股黑煙的源頭正來源於他的頭頂。
許淩一的心立馬就揪了起來。
從小接受西方教育的他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是麵前的這一幕讓他簡直心裏翻江倒海,不知所措。
他將手伸向腰間,正準備拿槍,卻見許敬宣在這時抬起了手,然後自己手裏的槍猛然變成了一條正對自己怒目而視吐著信子的毒蛇。
他一驚,連忙掐住蛇的七寸之處,然後狠狠地折斷,霎時鮮紅的蛇血便噴灑了他一身。
而這時,屋內的許敬宣卻緩緩的轉身過來,許淩一終於看清他的臉,手裏的蛇屍不自覺的落入雪地。
天呐!
許淩一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一張臉。
原本俊朗的臉雙眼已經觸目驚心的凹陷進去,眼圈四周都是看不見底的黑,臉頰上的肉像死屍一樣密布著青斑,眼神空洞卻駭人,雖然發出聲音卻一直不見他張口。
許淩一心裏一痛,一種失去親人的疼痛感彌蓋了之前的恐懼,他,他是他的大哥呀。
從小到大不管他和許默辰如何貪玩吵鬧,惹出事時,總是用自己的病弱軀體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大哥呀!
而現在……
修長的手指就這樣緊緊的攥住,一股由內而發的怒意充斥著他的全身似乎立馬就要噴射而出。
“許淩一,隻要你現在把龍吟珠交出來,你這無用的哥哥或許還能多活兩天。”黑暗裏,許敬宣的背後忽的亮起一片綠光,一瞬間,更多的黑色霧氣再次籠罩。
許淩一被霧氣包裹,原本剛才還呼之欲出的體內的一股強大力量這時卻突然像找不到方向一樣到處亂竄,這樣的撞擊,讓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經脈都要斷裂一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