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芫始終沒有蘇醒過來的征兆,好在呼吸平緩,一切都正常。心裏提防著葉君知,這一夜秦寐語都是強撐著不睡過去。
天亮的時候,秦寐語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無力地摟著楚卿芫,她疲憊不堪又焦急萬分。
楚卿芫,我快撐不住了!你快些醒來啊!
恍惚間,秦寐語感覺額頭處覆上一個微涼的東西,額頭燒的厲害,那份微涼讓她感覺很舒服,想再多要一些。忽地想起什麼,她不敢有絲毫的貪戀,猛地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葉君知!
秦寐語茫然望著他手裏的木棍,倏地回過神來,偏過頭避開他的手,神情戒備。
一夜的功夫,葉君知竟然能拄著木棍走了過來,即使這段距離不遠,可他恢複得也夠快的了!
“你快要燒死了,知不知道!”
見秦寐語又是滿臉的戒備,葉君知惱怒,伸手捉住她的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道。
葉君知這番怒喝,在秦寐語聽來卻是恍若遠處飄來,忽遠忽近,她竭力穩住自己的視線,伸手去推人,渾身綿軟無力,這一掌推過去,沒有將人推開,倒像是抓著對方的衣襟求助。
“……小芄……”葉君知無奈地歎氣,伸手握住她的手,“我若是想對你不利,還要等到現在嗎?”
無力的感覺襲上心頭,再加上熬得真的很辛苦,秦寐語不由得又是眼淚滑落。
她不想哭的,尤其不想在這個葉君知麵前落淚。
所以,楚卿芫……求你……
從未有過的彷徨無力襲上心頭,秦寐語仍舊死死握住楚卿芫的手。
“睡一覺吧……”葉君知的手指向她點來。
秦寐語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在陷入黑暗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她緊緊握著的那隻手微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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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有多久,秦寐語不知道,似乎隻是一個晃神的時間,也似乎有幾天幾夜,秦寐語睜開眼的時候,是一個早晨。
她躺在幹爽的枯草堆上,身上蓋著一件男子的外袍。身上落著大片大片溫暖的陽光,晃得人眼前眩暈,又讓人心頭溫暖安定。
緩緩坐起身,秦寐語怔愣地瞧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袍。
是楚卿芫的衣服……
秦寐語想著自己陷入昏睡前的那一瞬,不由得心頭暗喜,難道他已經醒了!
“……楚……”
剛發出一個字,嗓子就火燒火燎的疼起來,秦寐語疼得直抽涼氣。她撫著脖頸疼痛處,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山坡的避風處。
卻無人。
楚卿芫不在,那個瘋子也不在。
拿起楚卿芫的衣服,秦寐語站起身來,她決定四處找找看。
高燒已經退了,身上仍舊不舒服,可到底手腳有了力氣,秦寐語不敢走遠,就在四周轉了轉,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風景極好的所在。
前麵有流水淙淙的聲響隱約傳來,四周靜寂,能聽得到清脆的鳥鳴聲,山風拂來,樹葉沙沙作響,鼻翼間有令人身心舒泰的自然清新的味道。
不由得仰頭看了看刺目的陽光,秦寐語眯起眼睛。
“……你……”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秦寐語捕捉到之後,身子一顫,沒有任何停頓,她立即回轉身。
剛看過日光,眼睛視物不清,斑斑黑點緩緩褪去,秦寐語才看清眼前之人。
楚卿芫好好地站在那裏,手裏還捧著一些野果,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