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天,卓蘭芝在與馬誌軍夫妻倆忙完雞場的活後,坐在樹下歇涼時,馬誌軍便向她提出了參與村幹部競選的建議。
當然,卓蘭芝隨口就將他的提議拒絕了。
“嫂子,你難道就沒想過,萬一你要是選上了,說不定能對咱們家裏的雞場和批發的生意能有幫助啊。我可是聽說了,咱鄉裏的那個裏倉村的那個村長。自從早幾年他選上村長以後,他們家養得那些麻鴨。那規模可是越來越大啊,不光光是縣裏銀行的貸款下來的快了,而且那些飼料廠的老板們,也都給了他好多的支持和幫忙。”
方春霞一副羨慕不已的神情,雖說這些事卓蘭芝也有聽說過。但是,卓蘭芝可並不這麼想。
“要我說,像咱做養殖生意的,最好還是腳踏實地慢慢的來。有多少錢咱就做多大的生意,且不說借錢做生意不光整天惦記著還錢的事兒。這要是萬一虧了咋辦?而且,我也不想用其他的什麼名義去給自個兒行方便。”
或許,最後的那句話才是卓蘭芝所說的重點所在。
誠如她所以隻堅持的性格那般,在不到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她真的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別人為自己行任何方便。
就像對卓蘭芝一家有恩的王曉丹一家,為了幫助卓蘭芝,可以說已經是傾盡了一切,包括生命與希望。
那是卓蘭芝心裏一輩子的牽絆,永遠都還不完的恩情,同樣也是她心裏一處永遠不能平息的傷痛。
聽了卓蘭芝的回答,方春霞和馬誌軍也都一下子沉靜了。
良久之後,馬誌軍嘟囔說了一句:“嫂子,要我說一句吧。你看咱們現在日子雖然算不上富裕,但至少也能是安穩,吃喝不愁,老的小的都能照料的很好。可是你看咱們村兒,除了咱們兩家,蓋起磚瓦房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啊。”
應和著馬誌軍的這番話,坐在樹下的卓蘭芝,不禁掃視了一眼,自己腳下大山包圍的下溪村。
如同馬誌軍所說的,整個下溪村近三十餘戶人家,建起水泥磚瓦房的,僅有四家。其餘的都是有了數十年曆史的黃土木柱修葺的房子。雖然明麵上隻有三十餘戶,但是這其中每家都包含了成家卻還未分家的兄弟姐妹。如果真要細分,數量翻一倍亦不止。
而分不了家,建不成磚瓦房的原因,依舊還是一個窮字。
卓蘭芝似乎也聽懂了馬誌軍的話意,直言回應道:“誌軍的意思是,讓咱村的鄉親跟著我們一塊兒辦雞場,做批發雞蛋的生意麼?”
“是啊,嫂子,我就是這個意思。”馬誌軍的表情,表現的很是激動。
“可是,咱們這些年也是浮浮沉沉,多少次險些都沒能緩過來。如果要大家跟著我們做養殖,他們願意麼?”
馬誌軍的這個建議,卓蘭芝早有想過。而且她也踐行過,當年,廖如蘭的老公馬光兵因為車禍而成了植物人,雖然盡力照顧,卻也僅僅熬了四五年就離開了。為了改善廖如蘭一家的境況,卓蘭芝早有讓廖如蘭在家裏做養殖,由她幫忙售賣。
可是三年前的那場大火,又讓一切都歸零,廖如蘭也就沒有在跟著卓蘭芝做這檔子生意。將孩子留在家裏,她去了縣裏的一家紡織廠做了工人。
就在卓蘭芝腦子裏想著這些事兒的時候,馬誌軍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絲毫不為這些憂慮。
“所以我們才勸嫂子去競選村幹部呀,你想想,到時候你做了幹部,再請林叔他們幫咱宣傳宣傳。到時候村裏大多數人肯定會願意跟咱一塊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