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山城,相距新年的日子僅剩半個月不到。遠在幾百裏外省城讀大學的胡姍姍,也啟程返回家鄉陪伴家人歡度新年。
與她一路相伴的,還有大三學年的陳立德,自從在校園邂逅,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亦或許是同為遠鄉漂泊的人。雖然他們並沒有確立關係,但是這並沒有妨礙兩人之間的親近。
綠皮車上的通道和座位上,很是擁擠,好在買了靠窗座位的陳立德,讓胡姍姍挨著臨窗坐著相對舒服一些。
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心事,還是被車窗外的風景所吸引。
一路上,胡姍姍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單手撐著麵頰,雙眼注視著窗外匆匆而過的林木山川。
在背包裏艱難摸索了半天的陳立德,從包裏取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盒子。
“姍姍,餓了麼,我這裏還有早上在車站買的酥餅。”
雙手捧著牛皮紙攤放在胡姍姍的麵前,胡姍姍笑著點點頭,伸手拿起了一塊。
雖然酥餅已經涼了,但是勉強還能填飽肚子。
酥脆的咬了一口,還沒等胡姍姍嚼爛咽下肚子。陳立德就神秘的湊了過來。
“姍姍,你說到時候我們下車了,你嬸娘要是看到我和你在一塊,會不會嚇一跳啊,或者會不高興。”
“怎麼可能,嬸娘可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再說了,你和大哥的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呀,就算忘不了,那也沒必要記仇呀。”
“哈哈,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啦。現在想想,初中那時候和你哥哥打架,真的好搞笑,就因為在走廊上撞了一下,搞得兩個班的十幾個同學打群架。”
陳立德有些無奈地苦笑,而胡姍姍轉過臉,一副極其嫌棄的樣子,噘著嘴不慌不忙地回應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男孩子愛衝動,一點小事也能打起來。要不是你醒了,恢複過來了,恐怕大哥這輩子都要背負著罪惡感了。”
聽了她的一番話,陳立德也有些隻得哈哈直笑,掩蓋自己的尷尬。
或許是咽的急了些,胡姍姍被嗆得幹咳了幾聲。
陳立德慌張地錯將桌子上自己的杯子擰開,一手遞到了她的麵前,一手輕輕拍撫她的後背。
“快喝口水吧,真是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聽著陳立德看似責備的言語,胡姍姍望了望陳立德手裏握住的杯子。遲疑了一下,胡姍姍沒有說什麼,伸手接過了他的杯子,仰麵飲水。
列車到站時,已是臨近黃昏,一路坐著這綠皮車,顛簸的人都要散架了似得。
迎麵吹來的寒風撲打在臉上,看到胡姍姍在身上來回搓弄,剛將行李拿下火車的陳立德,當即將自己戴的大軍帽拖下扣在了她的頭上。
“啊,我說了我不要戴你的帽子,難看死了。老人家才會戴的。”
意欲摘下的嘟囔著,不過搭在自己頭上的大手,已經牢牢按住了。
“就算是難看,你也要戴著,萬一凍感冒了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想這個寒假天天吃藥打針嘛。”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你竟然詛咒我。”
“我沒有。”
“就是有。”
在站台上朝出站口行走的兩個年輕人,不依不撓的爭論著。
相比較於陳立德的貼心穩重,胡姍姍和大多數正值青春的女孩兒一樣,在關心自己的人麵前,肆意釋放自己的小任性。
直至出站口,看到熟悉的身影,胡姍姍撒了歡兒似得,小步疾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