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訥無神的韓棟轉動著僵硬的脖頸,偏著頭看向薄夜,手一撐地爬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薄夜的麵前,揚手,一拳狠狠地砸在薄夜的臉上,“你個蠢貨,都特麼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衝動行事,boss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韓棟到底是個練家子,一拳打在薄夜的臉上,薄夜沒有還手,被他直接捶倒在地,嘴裏溢出了血跡,然後韓棟撲了過來,一手將薄夜摁在地上,一手揮舞著,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薄夜的身上,“你還我boss,你還我boss!是你自己衝動,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瑪德,什麼東西……”
他不停地罵罵咧咧,不停地揮舞著拳頭,一直在使勁兒的毆打著薄夜。
薄夜心中有愧,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任由他‘報複性’的毆打,肆意宣泄情緒。
“夠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戚言商厲聲嗬斥一聲,轉身走到兩人麵前,一把拎著韓棟的衣領,“鬧什麼鬧?他人都死了,你能不能讓他安靜的離開?”
戚言商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哪怕是好兄弟,他縱然心疼如刀割,但也不會亂了分寸。
將韓棟丟到一旁,厲聲訓斥,“薄夜怎麼可能會動大哥動手?”
“是,不是他動手的,但是跟他動手有什麼區別?”
韓棟氣的跳腳,伸手指著薄夜,緊咬後槽牙,“上官雲渺出了車禍,墜下山崖,現在生死不明。薄夜知道之後就要去找上官東城算賬,兩個人發生激烈衝突,是boss幫他擋了一槍,不然今天死在這兒的就是他薄夜!”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包含著他對薄夜的憎恨與厭惡,卻也流露著對墨景琛的心疼與惋惜。
“上官雲渺墜下山崖了?”
戚言商對慕淺的事情也了解,知道慕淺跟上官雲渺之間的關係。
原本墨景琛的事情已經讓他無法接受,現在上官雲渺也出事,他著實有些架不住種種噩耗,“慕淺人呢?”
“少夫人小產,人昨天剛剛做完手術還在醫院呢。”
“小產?”
“是,腹中孩子快五個月了,沒保住,昨天boss陪著少夫人去做了流產手術,可誰知道……誰知道……”
說著說著,韓棟泛紅的眼眶氤氳著淚光,止不住淚水湧出眼眶,“誰能知道昨天兩個孩子沒了,今天boss也沒了,嗚嗚……”
他越哭越凶,最後像一個孩子一樣狼狽的跌坐在地上,“boss,嗚嗚,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嗚嗚……”
昨天上午慕淺做的手術,夜裏墨景琛去上官東城家裏,隨後發生意外,又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 現在已經是次日。
慕淺一個人承受的足夠多的,現在墨景琛出事,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慕淺。
手術室裏回蕩著韓棟的哭聲,弄得戚言商也跟著紅了眼眶,反倒是薄夜躺在床上,被打的淤青的臉上麵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韓棟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隻是默默的流淚,手裏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著。
手術室裏寂靜無聲,幾個人或站著,或坐著,或躺著,各懷沉重心思。
戚言商一直立在手術台旁,俯視著躺著的墨景琛,“這是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