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你在這等我一下。”蘇元山目光眺望,心中複雜萬分,對著身旁的含煙驀然一語,自己一個人則是衝下了半山,朝著之前住過的破屋緩緩走去。
房屋還是如此破敗不堪,殘垣斷壁中,青苔染了一片綠色,自從秋荷去世之後,這個破敗的房間已然被廢棄,成為一片廢墟。
娘之前就是一直住在這個快要倒塌的破屋……
望著上空已經倒塌的屋頂,蘇元山眼眶微紅,腳步沉重地往屋內走進。
簡簡單單的木桌被上麵的房頂壓下來,早已不成模樣,火灶旁長滿了蜘蛛網,還有那張簡易的木床。
蘇元山心中複雜萬分,緩緩坐在床邊,不由輕輕撫摸了下床板,卻是惹了一抹灰塵。
就是這張木床,自己在這張木床上昏迷不醒整整躺了五十多年,而娘就是這樣整整照顧了他五十多年,這麼多年來,不論風雨,不論年老先衰,即便最後動彈不得了都還在照顧著自己,就在這簡陋的房子裏麵。
輕輕撫摸床板,木床也仿佛承載了五十多年的厚重,變得厚實無比,而蘇元山的心卻是更加沉重了起來。
他眼光微微一掃,神情頓時呆滯了下,不由望了望那邊,隻見一個木牌插在不遠處。
緩緩來到那兒,蘇元山心頭萬分沉重。
這是一座簡單的墳,隻見木牌上麵赫然寫著“母親秋荷之墓。”
“大哥?”正當蘇元山思緒萬千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神色一怔,喊道。
他微微轉頭,對麵喊著大哥的可不就是四弟沈平,隻見他挑著幹柴,看見蘇元山的麵容之後,當即大喜道:“大哥,真的是你!”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沈平喜道:“自從你被賣進陸家之後,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辦法贖你出來。”
蘇元山微微感動,卻是黯然道:“還是叫我元山吧,畢竟我不是你們的大哥。”
當初秋荷最後一封信已經明確指出了自己不是她的孩子,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沈平他們的大哥,幾人沒有絲毫的血脈關係。
此時沈平頓了頓,哀聲一歎道:“好吧,元山,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也依然會想辦法救你,娘既然甘願照顧你五十多年,又喊你為公子,那你肯定是我們娘的大恩人,我們身為人子又豈會不報。”
報答就不必了,蘇元山心中苦笑,正想回答,哪知道不遠處卻是傳來一道譏嘲的笑聲。
“呦,這麼想當孝子,可別把我算在內。”隻見不遠處沈長勇挑著幹柴往回走來,望著蘇元山,冷笑道:“病秧子又回來了,我可沒飯給你吃,千萬別來我家。”
“二哥,大家都是兄弟,你這說得什麼話。”沈平臉色難看。
“我沒有這樣的兄弟,再說他也不是我的兄弟。”沈長勇冷哼道:“娘早就解釋過他不是我們家人,還想在我們這蹭吃蹭喝,死了這份心吧,我看你遲早也被他吃成窮光蛋。”
沈平臉色大怒,正欲頂他幾句,但就在這時,一道銀鈴般悅耳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