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媳婦將手迅捷地戳進水裏，熟練地揪住了大魚。
“這條？”二牛媳婦揚起來，問道。
方易又點頭。
“真想要？”二牛媳婦似笑非笑地問。
方易再點頭。
“叫聲奶奶，我就給你。”
方易臉色頓時一沉，轉而又笑道：“您真會開玩笑。”
“我就是開玩笑的。你想要，三十塊一斤。”
二牛媳婦依舊似笑非笑地，將魚扔進水裏。大魚撲騰著尾巴，迅速地鑽到了其他魚群中間去。
“那我找二牛哥要。”
“你就是沒錢唄。”二牛媳婦將手套取下，從車頂上抓了一把葵花籽，嗑了起來。
方易不理她，轉身進屋，正瞧見二牛提水走出來：“二牛哥。”
二牛一瞧見方易，放下水桶，道：“是小道士啊，怎麼有空過來？”
不等方易說話，二牛媳婦就大聲道：“來化緣的。”
二牛一聽，立刻道：“媳婦，你好好說話，小道士現在道觀有聲有色，香火鼎盛，有的是錢。”
方易聽了，頓時老臉一紅，低聲道：“二牛哥，我那些錢，都被用來修繕道觀了，我現在沒錢，所以找您討要一條魚。”
二牛皺著眉頭，道：“你要魚幹什麼？”
“明兒，是我師尊老人家的祭日，總得給他老人家弄個法壇啊。”
“方道長，不是我二牛不幫你，實在是，這事情我真做不了主，得問我媳婦……她同意了，啥都好說。”
方易見狀，頓時知道找二牛也是沒戲了。
“小道士，我聽說你們清心觀很靈驗是不是？”
方易道：“心誠則靈。”
“那你幫我個忙，我就把這條魚送你。”二牛媳婦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方易道：“您說。”
“你把你們道觀裏最值錢的拿來給我，我就把魚給你。”
方易臉色更為陰沉。
這不是明擺著乘火打劫麼。
“清心觀值錢的早被我這些年給典當完了，這哪還有還有什麼值錢的。”
方易盯著二牛嫂子看，忽然，他又看向楊二牛，道：“要不這樣，我給您們卜上一卦，換你這條魚怎麼樣？”
“扯犢子吧。”二牛嫂子不信這玩意。
二牛實在無奈，道：“方道長，要不你去想想辦法，找人借一點？”
方易見沒戲，隻好轉身：“大橘，出來！”
大橘立即從車下麵鑽了出來。
楊二牛瞅了一眼，立即大聲叫道：“老，老虎啊！”
二牛媳婦聽了，也嚇了一跳，連忙爬上了車頂，嘰嘰喳喳道：“老虎在哪，老虎在哪？”
大橘慢慢地走到方易邊上，蹭了蹭方易的腿。
方易望著二牛媳婦，道：“大橘，我們就在這等著，看看有沒有人會發發善心，給咋們送條魚啥的。”
二牛媳婦見老虎溫順地圍著方易，也膽子大了起來，跳下車箱。
她盯著大橘，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那你就等著吧，等有人給你送錢了，我再賣你……”
方易乜著眼，雙手插進袖子，站在路旁。
這時一個村民走來，方易就讓老虎朝著村民齜牙咧嘴。村民嚇得臉色慘白，趕緊跑開了。
不多時，又是一個過來買魚的，又被大橘嚇跑了……
半個時辰後，重新回到車上二牛媳婦終於忍無可忍，大聲罵道：“方易你個挨千刀的，你到底想怎地？”
“我在這溜虎，你管得著麼？”方易瞥了一眼二牛媳婦，又漫不經心地跟大橘道：“大橘，看樣子今天是沒人來幫我們了，你說咋辦？”
方易又繼續自言自語道：“你說繼續溜啊？你這畜生，還沒逛夠啊？那就繼續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