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坐下了,虞納蘭輕輕呡了一口茶,笑道,
“三哥真是關心今年的春闈,可父皇卻未必會體諒你這番苦心。”
言下之意,諷刺虞真對春闈表現的大義凜然的過分,不免讓人唏噓。
虞真笑道,
“謝七弟關心,三哥省得,隻是春闈關乎虞國新生一派官員,是關乎虞國百姓未來的大事,三哥豈能不放心上,即便是諍言閣的前輩們不理解,我相信父皇定是能理解我的。”
虞凱然對他們言語之間的爭鋒相對全然不在意,笑著拉著何葉說了幾句悄悄話,引得何葉竊笑。
虞納蘭對虞真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不以為然,眼角瞥到正和九弟談論地喜笑顏開的何葉,不禁臉色黯了黯,轉頭道,
“不知三哥有沒有聽說起明年吳國來訪一事?”
聽到此處,何葉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聽著,心想吳國要是來人,不知會不會派那兩兄弟過來?
虞真此時倒一愣,
“這倒是三哥寡聞了,不曾聽說,怎麼,吳國這次來是想簽訂什麼條約?”
虞納蘭在桌子底下輕撫著何葉的小手,坦然道,
“我也隻是聽父皇偶然間提起吳國來訪一事,具體不太清楚,不過想來也許是來簽訂長期的和平條約,也不知道這次吳國是想打個什麼算盤?”
聞言虞真臉一僵,他可從來沒聽過父皇與他談論此事啊,但這並不怪虞真,虞納蘭也是通過手底下人得知而已,也非從皇帝口中得知,皇帝彼時對此事是謹慎又謹慎,又怎會輕易告訴任何一人。
何葉此時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桌子上一臉正人君子的虞納蘭,桌底下這麼肆無忌憚,莫不是平日太給臉了?不由得一怒,兩指成鉗猛地一夾!
見虞納蘭表麵上仍是雲淡風輕地品著茶,完全不為所動,桌底下卻在使著勁地努力掙開,這女人還用上內力了是不是,這麼敏感,調戲不得?
“我...倒是覺得...”何葉正說著呢,
虞納蘭猛地一掙開手,桌子一顫,從外麵看倒像是虞納蘭的手不小心磕到了桌子。
“不好意思,何爺繼續,繼續。”
何葉扯了扯嘴角,一邊好色一邊還死要麵子活受罪,活該!
遂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而安寧王呢,拿起個茶杯,倒像是個酒杯似的,鬱悶地一飲而盡。
“我倒是覺得,吳國此次前來,我們正好可以和吳國簽訂一些商業性條約,畢竟隻有一國的經濟強大了,國家才能強大。”
虞凱然細細斟酌著,
“雖乍一聽,何爺有些像謀私利似的,但其實在卻是在理。”
何爺對虞凱然報之一笑,虞凱然淡然地看向窗外。
虞納蘭也是斟酌一番,道,
“一國之商發達,則一國之兵強盛,則國強盛,此確在理。”
虞真見他二人一唱一和,遂一歎,
“七弟如此大略,成日裏的遊山玩水的實在可惜。”
聞言,虞納蘭輕笑了笑,並不回答,倒讓虞真像冷場王似的有些尷尬。
虞凱然見氣氛僵硬,拿起茶杯轉了轉,忽地提起了吳國兩位著名的皇子,
“還記得吳國當年的大皇子、二皇子,在戰場上何等令人憤憤而又不得不欽佩。”
彼時另一房間內,白沬正以內力查探著此間情景,忽然聽到虞凱然等人談論起雙百兄弟,不得不屏氣凝神地聽了起來,
虞真聞言也回想起過往,
“那時你才十五,隻是在宮中聽聞這二人傳奇,三哥卻是隨虎威將軍上戰場親身經曆,吳國的那個大皇子,豈止是令人憤憤,根本是令人從心底裏恐懼。”
虞真頓了頓,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眼中充滿了驚恐,
“五年前那場戰役,我大虞將士至少有一半不是死在人手上。”
“哦?”何葉突然來了興趣,她也感覺到了,此時正在用內力探知的白沬,也是心跳加速。
“吳國大皇子天生神力,吳國二皇子用兵神武,尤其那大皇子,生來就有一身能訓練召喚百獸的本領,狼群、象群,都被訓練成了殺敵的駭人武器,嘖嘖,想起來還是讓人膽寒。”
彼時白沬心裏一咯噔,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在宣城山上,有一次夢中夢到仙人的場景。
何葉也是悠然笑道,
“那次還真是僥幸,若非我們虞國將領經驗老練,赤威將軍秦勝俞用兵老辣,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優越,才能勉強打成平手,否則當時的和談根本談不了。”
虞凱然邊剝著花生殼邊笑道,
“秦大將軍自少年起就開始和吳國人打仗,用兵又獨有一套經驗自然是常人所難以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