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進入草原地域,小心戒備。”植被茂密的山腳下,一隊押運四十輛大車糧餉的軍士,一出山口就大聲提醒著。好像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危險比身後大山還要可怕。
“頭兒,我們的路線圖,你給大夥說說。”一個軍士向領頭之人提示著。領隊的將領想想自己保密工作做到這兒,似乎就沒多大必要了。大山中,擔心隊中某人是敵方內應。草原之上,空曠之極,什麼事一目了然,再神秘兮兮的隻能讓不穩定的軍心自行崩潰。
“兄弟們,都過來。”將領下了馬來,同時從馬的行囊中掏出羊皮地圖展開。一番說明,將領把自己的行進路線、宿營地點及遇襲之後應對方式講個清楚。將領收起地圖道,“這次押運軍餉,可是郡守大人親自點卯。如果能成功送達天鍾城,回去人人重賞。否則,後話我就不必說了。前幾批兄弟的下場,大家可是都看到了。”
“我們可是郡守大人的親信,自家人不幫自家人。”一個軍士發著嘮叼。“郡守大人不也是沒辦法嗎?”“喲喲!就你是郡守大人的親戚,我們就不是了?”“那你們總知道郡守大人可是劉府的門生。”“那又怎麼了?天鍾城的劉家小子,每次派人來張口就要錢、要糧。我們都快刮地三尺了。自家人把自家人搞的裏外不是人。”
“押去軍糧、軍餉的活原本就不是我們州府的事。劉家小子一句話,還不是照樣辦。”“切,什麼天策軍?被人連連搶了糧餉,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會拿我們出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將領聽著軍士們的憤憤不平的議論,未及時製止。他知曉,自己雖是這群人的上司,更是郡守大人的心腹,但沒有什麼血脈關聯。因此行事處處要小心提防這群關係兵,否則他們一個小報告,或許自己半生努力就白費了。
“嘿嘿,你們幹嘛呢?”“有完沒完,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清楚?當自己家閑的無聊呢?”聽著兩個軍士的斥責,其它意尤未盡的士兵用眼睛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頭兒,我們生死現在可是一線,你讓怎麼辦我們全聽照辦?”“不錯,這群不知生死的東西。可是不能再嬌慣,否則真正是萬劫不複。”
將領雖得到少數人的支持,心下卻十分清楚實際情況。“快些上路,落日前要趕到黃風店最後一個官驛落腳。”“聽到沒有,上路了。”“一天走八十裏地,能行嗎?”“還押著大車,沉著呢。”“娘的,大車讓馬匹拉,你累什麼?”......
西方的天際嚐留著落日的最後一片餘輝,月下一陣陣風吹過,讓枯草發出“沙沙--”聲。伴隨著小蟲子的寒叫,隻見土房驛站前官兵個個爬在地上,更有三四個帶著麵具、手拿兵刃的人來回尋查著。不時向地上不老實的官兵狠狠踢踹著。這時又有一個帶麵具的人牽著馬匹來,那幾人跳上馬匹,緩緩而去。
許久之後,官兵感覺身邊再無什麼動靜,不由的觀察著。發現那群帶麵具的人真不在了,這才從地了翻身坐起來。
時下近冬,趴在地上數個時辰,寒氣讓他們不得不先揉著自己冰涼的肚子。其它人見了有帶頭的,也是紛紛從地上起身。然而仍有幾個官兵全身不時的顫抖著,讓看到他們的人投來鄙視的眼神。
“真他娘的倒黴,回去怎麼向郡守大人交待。”“賊人搶先占了官驛下手腳,有什麼辦法?”“不占官驛,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看看頭兒,一片忠心赴黃泉。”一名士兵說著,望向官驛門口處的那具官服伏屍。“早說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偏不聽號令。”恨恨而言的士兵對著依舊不時發抖的官兵咬牙切齒。
“什麼人?”一聲喊叫,讓士兵們驚惶失措中或躲逃,或尋著武器。隻見月光下,五騎向官驛緩緩而來。看清楚對方人數,更有官兵尋來自己的刀槍,一行百十人的官兵膽也壯了起來。“什麼人?報上名來。”
對方隻是不言不語,馬匹卻不停頓的衝著官兵來了。情況到是讓官兵人心浮動起來,相視中猜測會不會是那夥人去而複返。可真是膽大包天。先前自己等人不防備,被對方包了餃子。此一時、彼一時也。
突然,其中兩名騎手打馬奔馳起來。官兵也是同心齊力,按照平時訓練中狙擊馬匹的陣法展開。兩個刀盾兵前方護衛,長槍兵在其後嚴陣以待。隻是兩名騎手與官兵相距兩丈處,他們人從馬匹上飛出。這種戰法,官兵還是首次見過。平時訓練中怎麼對付不同種族的戰法,此時此刻除了傻眼,全然沒了認為有效的應對招數。
一招鮮,吃遍天。隻一個照麵,這群平素對百姓挺囂張的州兵就倒了十數人。餘下更是一哄而散,比及烏合之眾的馬賊還落魄。一通追殺,百十個官兵變成伏屍。空氣中彌漫著陣陣的血腥味。
“娘的,跟了龜孫子一路,最後還是讓別人搶了先。”那五個人邊從屍體上搜著貴重之物邊報怨。“有什麼辦法,對方可是硬嚓子,人又多。”“我們還是快些去天鍾城吧,那幾個大商人才是真正的肥羊。”“不知道他們請我們出馬,又有什麼事?”“商人嗎?無非就是貨物又被小毛賊給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