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下令吧!”麵對臣子們的規勸,龍羽還是下不了手。“退下吧,讓寡人再好好想想。”愁眉苦臉的臣子中,依舊有執著的欲上前,被其它人扯住,遞上眼色便退下。
望著大殿中的陸續出來的臣工,張源手扶著宮牆不知說什麼好。
“張大人,王不是讓你避上一避嗎?”騰仇輕拍了張源一下言道。“避無可避,何需再避。”“雖說張大人並沒參與其中,但張純陽畢竟是族親。大人身為宰相,不能不讓人懷疑。”張源麵無表情,目光茫茫然。
“此來是向王建議,應龍國不再設宰相一職。幸許先前堅持讓王答應了,便不會有一夜帝夢的笑話出現。”話有道理,騰仇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片刻無語後,有了新話頭,“人的野心,不是別人能揣測的。”“別再安慰了,比你懂。”
張源不近人情的話,讓騰仇一愣。應龍國誰也知曉,張源與潘甘兩家交情至深。張純陽一事後,再沒什麼聯係。與張源同期為官的除了騰仇也是沒人了。
“一夜帝夢。民間可真會想出好詞來。張純陽這等人也是幹實事一步步起來的,聰明之處讓人望塵莫及,愚蠢之時讓人扼腕痛惜。”身為武將,少有在戰場才顯的候爺騰仇,說出的話一套一套的,讓心境繁亂的張源也是心驚。
“張純陽呀張純陽,眼中除了不擇手段的立功,以為會被萬民擁戴?怎麼點都不醒?”張源忍不住也感慨。騰仇沒有文官那麼深遂的思想,聽了這話也是有所悟。張純陽平日表現的非常穩重,看似親民,實則除了與心腹之人交往外,其它人是不屑一顧。
對於張源話中的含義,騰仇隻從現象聽出淺顯的一層。天下安定,民眾多是剛剛從亂世中得到喘息的機會。雖然對王的不少施政不滿,絕對沒人想冒險失去得到手的幸福。
“快躲躲吧。”突然,騰仇拉扯住張源便走。慌忙中,張源看到一名宮人驚慌失措的從外城奔跑而來,滿頭大汗的樣子,似發生了天大的事。
不一會兒,龍羽從大殿中出來,走的沒幾步折返向北邊而去。一群宮人與殿外沒離去的官員們見了個個一副無奈的表情,之後跟了去。
騰龍城外,民眾人山人海,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讓守城的軍士們個個神情緊張的小心戒備。
“報信的人怎麼還沒回來?”一名將軍焦慮萬分的問。周圍的將佐們麵麵相覷,不敢輕易搭腔。“回來了。”不知誰提醒了聲,一名滿頭大汗,上氣接不著下氣的軍士跑了過來。“快說,王呢?什麼命令?”將軍沒給軍士休息的機會。
“王欲來,現在折返去看叛逆們了。”“還看什麼?全部斬殺,平息民眾的憤怒。這些老百姓,跟著一起鬧什麼?我看就是叛逆一夥的。要不是王,我——”將軍說著手拔腰間長劍,劍出鞘一半,讓他又歸了鞘。
“將軍。”“又什麼事?”將軍的怒不可遏樣子讓說話的將佐沒有畏懼,繼續說道,“這幾日特殊,能否讓術法兵傳令?軍士來回折騰,太耗時費力。”“什麼屁話?幹好自己的事就成了,別多嘴。”
將佐還要堅持,被同僚暗中阻止了,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摸老虎的屁股了。
一夜帝夢,民眾對張純陽策劃的政變的總結語。天始城,守衛軍士們更因為讓人笑話的政變人人蒙羞。盡管他們被令符所調遣,後來發現情況有異把前來傳令、督師的官員全部拿下。無能、不忠、不義等等貶意詞從民間傳入他們耳朵裏,確及到內心。
“你,再去宮中傳信。”轉眼間,將軍一指方才提建議的將佐下令道。將佐沒想到多言的不良後果來的如此之快,“是。”他不再多想什麼,轉身就向皇宮跑去。
“你們都傻待著幹嘛?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旦城下再要搭雲梯之類,馬上格殺,不必再請示。”“是,將軍。”
看著將佐們各自散去,讓守城的軍士相互用眼神交流著情況。
“當官的都怎麼了,個個跟鬥雞一樣?”目光交流不能盡興,有軍士小聲的問道。“看看城下,還用問?”軍士們說著看著城下如火山爆發前的民眾。“張純陽叛亂,五城兵馬一點作用都沒起——”
“誰說的,不是我們反應快,現在還亂著呢?”“連異族不是一樣蒙圈了。不然,怎麼可能被換防?”“王對帶頭叛亂的官員遲遲未動手,是不是讓當官的心虛了。”“我看像,若不然,那夜隻是亮了下兵符,他們就非常配合。”……
本想自己說說道理來顯擺顯擺的軍士,沒料到自己剛剛開了頭,話語權就落在其它人的手中,用討厭的目光瞪著這幫兄弟們。他聽也不想聽的轉移了下眼線,王子龍歧與憐生的出現,頓時讓他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