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馬車中,宇文富春將早就備好的醒酒湯遞了去。高開也不客氣,一碗湯下肚,感覺全身熱呼。
“聖上在何處?”宇文富春見對方清醒多了,開門見山的問道,“以後少喝酒,傷身。”高開心中一驚,看來自己用來唬弄別人的一套,完全對師兄不起作用。“皇城之中,你們天天朝會見麵,來問我作什麼?”宇文富春討厭師弟的裝糊塗。
聖上華文早就離開京師,雖然每日朝會依舊有他。卻逃不過宇文富春的眼睛。還有皇後陳青寧,反應也是同樣的異常。對於宇文富春這等在刑部混了大半生的人,若是沒驚人的眼力與精準的預感。別想活的太久。
“後宮的宮人少了許多,全是伺候聖上與皇後的。宮人去了什麼地方?”宇文富春說著讓高開沒辦法駁斥的證據。“嗬嗬。”高開一笑,“宇文大人身為高官不知的事,來問我這芝麻小官。莫不成我有通天的本領?”“師弟不願講,我也不逼你。隻求你牢牢記住師父生前的教誨。”
一句話惹的高開殺意驟起。宇文富春深深的感受到,沒受半分的影響。讓車外的馬匹驚叫起來,車夫正努力的穩定著。來回搖晃的車廂中,宇文富春與高開僵持著。
“那位封空靈,大人當如何處置?”高開陰寒的語氣打破僵局。
封空靈,傳說中前長風國太子的遺腹子。被春鶯樓接回之後,就閑居於英雄城中。一時間,引得許多的風言風語。長風國目前的太子,誰也知曉無能之極,還與皇族沒任何血緣關係。迎回封空靈的用意不言自明。
最大的問題是,當今太子居於皇城中,被嚴密保護起來。封空靈在英雄城中來去自由。且封空靈的護衛便是刑部的最主要的工作之一。
高開此問,想探知宇文富春目前效命的幕後之人。然而宇文富春得到的是絕密命令。
“宇文大人真有先見之明,自知曆代爭儲必定是血流成河。早早將自己獨子打發出京,真是用心良苦。”對於高開的無禮指責,宇文富春沒有片言。看來今日又是不歡而散。
宇文富春有些後悔啟用這位師弟。以為即使自己完不成師父的遺願,他可以繼續。沒想到他墜落到了偏執的魔道。再回想下,刑部舊人中能讓聖上華文放心一用的,也就眼前兩人。自己不用,阻止不了別人也一樣。聖上的作事風格,希望師弟能早早明白才好。
“前方是春鶯樓,再喝幾杯,如何?”“不了。人不投緣,一杯長醉。”
春鶯樓,明月自己正做著女紅。“樓主。”屋外傳來屬下的聲音。“講。”“秦泗的人與太子接觸上了。”“哦!”明月沒當回事的應了聲,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還有其它事?”“樓主,為什麼我們為聖上做事,處處還要受其它人監視?樓主還不讓清理。”
聽到此話,明月知曉門外應該是新提拔的才對。三川口一戰,春鶯樓九成的精英都參與了,沒一個回歸。讓春鶯樓辦事水平、規矩等等連連下降。門外人的問題,怕是代表著現在春鶯樓屬下們的心聲。
直言這便是聖上華文的處世之道,十分不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長風國的衰落是必然的。而重任又加在肩上。不僅僅是春鶯樓的明月,連同黃寧等人不也是一樣。
“隻管大膽做事,莫管它人觀摩。”“是,樓主。秦泗等人欲借太子之力東山再起,樓主真不阻止?”“紙裏包不住火。捉襟見肘的行事方式,大家不也是煩了嗎?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是。”明月根本沒給出什麼指示,屋外之人應諾下去。
明月拿起小孩子的衣服,抖了抖,看看樣式都十分滿意。“複兒穿上不知合適不合適?”說完,抱著衣服親了又親。“複兒現在多大了?應該長高了吧。”明月看著小衣服發起呆了。
渾渾厄厄的大半輩子過去。當為之驕傲的兄弟們一夜間全沒了,讓明月才又重新審視自己的一生。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算是成功?創立讓世人敬畏的春鶯樓就了不起?思來想去,一個塵封許久的身影出現在明月的記憶中。
孩子的身影,一直沒有被明月成功抹去。它隻是靜靜萎縮在角落中,用他那又永遠幹淨無比的眼睛盯著明月。直到明月自己發現他的存在為止。
西市,一家綢緞店鋪的後院。“鐺”的一聲巨響。大門被碧兒踢開。屋裏正交頭接耳的藍衣少女、臨淵不知所以的望著碧兒。碧兒寒著臉,轉身就走。惹得藍衣少女笑了起來。
“還不快追?”藍衣少女催促道。“宮中之事,還沒告之呢?”臨淵的認真招來了藍衣少女的一爆栗。奇怪於如此的木頭腦袋,怎麼獲取聰明無比的碧兒芳心的?“回頭再說不遲。或許那丫頭有什麼重要消息來尋你商議。”“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