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周秀娜拎著小包出來了,她還穿著那件緊身裙,隻是那件小坎肩沒有了。她走到我麵前,我看著她說我先回去啦。剛走了一步,周秀娜攔住了我,她問:“你去哪?”
我說我回家啊。周秀娜皺了皺眉頭:“去你家?要不就在附近找家酒店吧。”我聽了皺了下眉頭,我知道周秀娜的意思,就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回家睡覺,你也早點回家吧。
周秀娜看著我說:“可你過夜費給了啊,我今晚是要陪你的。”
我說:“那不是我給的,是我老板給的,沒事的,不必要陪我,你回家吧,我要回家睡覺。”
周秀娜問為什麼?我說你是周成的女朋友,周成是我哥們。周秀娜就不說話了,我也沉默了。
我倆站在人行道上,人來人往,裏麵的燈光是那麼亮,金碧輝煌,燈紅酒綠,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外麵的世界是那麼安靜,旁邊的一盞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斷斷續續,最終滅了,有人開著車,有人騎著自行車。
過了會兒,周秀娜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看不起我?”
我搖了搖頭,問了一句:“周成知道嗎?”
周秀娜點了點頭說知道。
我震驚了,既然周成知道,為什麼還讓周秀娜做這個,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周秀娜又說:“其實,我和周成認識的時候,我就是做這個的。和他好了後,我想改過自新,不想做了,準備找個正經工作和周成好好過日子,畢竟我也是知道廉恥的,我不想人家在背後戳我脊骨梁。可沒想到他賭錢,把我倆身上的錢都輸光了。沒辦法,我隻好繼續做這個,不然我倆都得餓死。我計劃好了,現在已經存點錢了,到今年底我就徹底不做了,和周成回老家蓋房子結婚。”
原來周成被阿濤坑的四萬塊錢,是他和周秀娜的血汗錢,錢沒了周秀娜隻好又回夜總會上班,怪不得周成那麼恨阿濤。
旁邊有個花壇,我和周秀娜走了過去,坐在花壇上。周秀娜跟我說起了她的故事,她家裏有個姐姐,還有個弟弟,家境不是很好,可以說是清貧。她爸以前是修路的,後來腿受了傷,就回了家,但幹不了一些重農活了。她媽農忙的時候就在家幹活,沒有事情就去城裏做鍾點工,幫人打掃房子。
我知道,每個小姐的背後都有個辛酸的故事,每個嫖 客都有勸娼從良的心裏。小姐的故事都是老生常談,是為了博取客人的同情心賺取更多的鈔票而瞎編的。而嫖 客的勸娼從良,隻不過爽過之後點了根煙再披上一件道德的外衣,從而偽裝自己是個品德高尚的人,當他們下次在路上看見個美女,心裏不自然的會暗道她賣不賣呢,多少錢一次呢?
但周秀娜的話,我寧願去相信。
因為我相信周秀娜是不會騙我的。
周秀娜來北京快兩年了,以前她是在老家一家服裝廠打工的,賺得錢不多,但離家裏近,可以照顧到家裏一些,後來服裝廠倒閉了,她也失業了。她們村有個婦女讓她來北京,說有一個朋友在北京做生意,讓周秀娜過來幫忙,工資挺高的。後來周秀娜就來了,來了之後,發現是一家城中村裏的洗頭房,而且不是正規的洗頭房,開始是她還不願意,其他已經失足的女孩就哄哄她,說她可以不做那個,但有些服務是必須要做的。但她還是不願意,她們就開始虐待她,不給她飯吃,常常責罵,用手指掐她。後來,慢慢地她就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