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開始飛速散去，陸峰拚盡全力努力讓自己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直到親眼目睹江然脖頸處那一道血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愈合，直至完好如初時，終於放下心中懸著的一顆巨石，閉上眼睛，仿佛鬆了口氣般，徹底昏死過去。
一旁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金汝傑早已呆滯在那，雙眼之中充斥著迷茫之意，整個人仿佛丟了魂魄一般。
盡管陸峰如今已經虛弱到昏迷，毫無反抗之力，但金汝傑依舊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有時候殺人並不是最殘忍的手段，最為殘忍的事情，無非是將支撐著一個人活下去的三觀徹底摧毀，這樣即便活著，也不過隻是不知所謂的一具軀殼而已。
毫無疑問，金汝傑如今便是如此。
“陸峰！”
“教官！”
門外，公留辰與軍部之人或許是聽到先前陸峰的慘叫聲，去而複返，當他們來到院落中，看到躺在地上的陸峰與江然時，找來擔架，將兩人抬起離開金家。
與此同時，玉佩之中，玄天道人親眼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默然。
即便是他，此時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仿佛是在滿足自己弟子的願望，但實則他這麼做，也是在毀掉自己的弟子。
從今晚後，陸峰將從一個萬中無一的修煉者，變成一個泯然眾人的角色，並且此生都無法踏入修煉之道。
玄天道人自己也是從陸峰那個階段一步步走來，最終仙法大成，他非常清楚，從一個修煉者變成真正的普通人，這樣巨大的落差感對於一個人而言有著多大的打擊。
希望陸峰能夠挺過來吧……
玄天道人心中想著，暗暗歎息。
“嗯？”
就在此時，玄天道人輕輕挑了一下眉頭，目光一閃，罕見眼中浮現一抹訝然之色。
“這是……”
如今玄天道人與陸峰之間建立了聯係，實則可以觀測到陸峰的一切，包括陸峰的靈脈。
玄天道人非常清楚，施展那等逆天之術，對於陸峰這樣修為淺薄之人而言是何等的致命，靈根盡毀，已經是在玄天道人指引下所能夠實現的最好結果了，若是換做別人指引，或者是陸峰自行摸索，摸索靈根毀去，怕是性命都難以保全。
然而此刻，玄天道人卻隱隱發現陸峰那早已死氣沉沉的靈脈氣息之中，竟然有著一縷活性，很淺很淡，不仔細極為容易忽略。
但玄天道人卻很清楚，這並非錯覺，而是真實存在。
“這是……”
以玄天道人的見識，一時間竟然也有些拿捏不定起來。
隻見他伸出手，閉上眼睛掐指計算起來，片刻後重新睜開眼，蒼老渾濁的眼眸之中猛地閃過一道精光。
“經脈盡毀，死門以開，十死無生，然生門未閉，尚存變數。”
“這是……”
玄天道人一隻手拖著下巴，目光愈發的不可思議起來，最終用忍不住激動的聲音開口說道：“莫非是……涅槃仙體？”
“天意，當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