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對這個世界還沒有一個最基本的認識的時候,我父親就告誡我,“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盲目懷疑任何人”,這句話記在了心裏,以至於往後直到現在,我從不盲目評價任何事物,也不隨意結交任何一個朋友,更不隨意去懷疑我的每一個朋友,盡管在大學之前我幾乎都是一個人度過……
然而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不是聖人,亦是如此。我並不是在為我辯解,我隻是覺得後麵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尷尬無比,我承認我有錯。
——江海澄先生的回憶錄原文
那天晚上,我同父親打了一個小時左右的電話,我記憶中,那是我第一次同父親打那麼長時間的電話,似乎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電話裏我講述了我們在木魅古堡裏的遭遇,當然細節上可能有些模糊,比較危險的情節就省略了,因為我並不想讓他擔心,至於在南京的事我直接一語帶過,他也沒有追問什麼,這讓我有些意外,因為他對於我生活上的各種事都喜歡刨根問底。
他對於我講述的遭遇似乎不是特別感興趣,直到我提到了關於她的事。
“什麼?!你有對象了?!”他在電話那頭突然大聲說,震得我耳朵疼。
“……嗯。”
“你可別騙你老爹!”
“真的,這事兒我騙你幹嘛?”
“說!是不是生活費不夠了?”
我真是服了。
“我手裏現在有多少錢,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如是說道,那時候我還沒告訴他賞金已經到手的事兒。
“……你小子,不會是你之前總提到的那個女孩兒吧?”
“就是她!”我頗為自豪地說。
隻聽電話那頭一聲,“啊!?”伴隨著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怎麼了?你沒事吧?!喂?!”
“……沒……沒事。可能血壓有點兒高。”
“是不是沒吃降壓藥?”
“吃了。”
“奧……那怎麼……”
“你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誰麼?”
“誰?凜?我當然知道!不就是百目鬼遊馬的妹妹麼?”
“什麼叫就是?半個地球都是他們家的!”
“那感情好!整個宇宙都是她們家的才好呢!那咱家不就賺翻天了?!”我調侃道,感覺他語氣裏帶著些許我理解不了的緊張。
“唉!你……你太小,這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不會是說咱家攀不上人家吧?”
“不是這個問題!咱老江家從古至今都是別人攀咱們!現在怎麼了?咱家的血統就是江家雄起的資本!想當年……”
父親每每說起關於家族的事兒就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滔滔不絕。
“那你是哪裏不同意呢?”許久之後我悠悠地說。
“不同意?我也沒說不同意啊!”
“那你還說啥!不是就沒事兒了麼?”
“老兒子,你注意聽,我沒說不同意,你的愛情是你自己的事兒,你自己的事兒就要自己來把握……”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句話父親總是變著語法告訴我,但這時他的這句話,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做”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又說,“有這麼幾點我得提醒提醒你!”
“你說。”
“她是外國人沒錯吧?日本人沒錯吧?”
“嚴格上說是日本烏克蘭混血。”
“……這就有個語言交流問題,還有文化差異,還有風俗啦,習慣啦,作息時間,吃飯,戶口……”
“停停停,越說越離譜。人家普通話說得比你都好!她在這兒呆的挺不錯的,人家挺適應的!中國文化她也都了解……你在這一行混,你應該知道啊,百目鬼家族內部很重視中國文化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