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注意一看,龔二此時酒醒了大半,喝道:“正是那個日聾包,逮住他,下他油鍋,煮得稀爛。”孟卯一挽袖子,就要上前。
朱銳一把扯住,說:“不要慌。”祝東堯說:“莫非他要過路?”
來的正是獵戶屈鬆,隻見他手裏擰著一個包裹,肩上背著一根破槍,大踏步過來。
龔二大喝一聲,祝東堯阻攔不及,龔二衝過去,一把扭住,喝道:“你這個東西,且逮住你,關起來餓死你。”朱銳急忙上前,伸手去扯開龔二,嘴裏:“神槍要去哪裏?”那個獵戶也不說話,繞過二人,就過來了。
眾人怔怔地看著他。
他越過眾人,徑直上山。祝東堯臉上露出笑意。孟卯未及醒悟,喝道:“你要去哪裏鬼混?”朱銳大聲說道:“歡迎神槍加入。”眾人方悟,一起歡呼起來。
鄧琦英掉在後麵,心裏酸酸地,不時回頭,望一望天盡頭、地盡處,歎息幾聲,也隻得耷拉著腦袋,奄奄地回山了。
過得兩三日,山下的兄弟領著一個人上山來了。一到大廳門口就大叫:“當家的,宮少爺來了。”祝東堯正與老費、朱銳在裏麵議論座位的事情,聽得這句話,都覺得意外,從裏麵跑出來一看,正是宮少敏,看他一身灰塵,臉色憂鬱,似有滿腹的不快。朱銳說:“歡迎你。我們盼星星盼月亮,就巴巴地看著你來了。你來了,我們如虎添翼。”祝東堯看他臉色,說:“宮少爺,似有不悅的事?莫非尊府有大事發生?”宮少敏久久不答,眉間緊鎖,強顏歡笑,說:“沒,沒有什麼。隻為了自由自在,故而來投靠你們。”朱銳岔嘴說:“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沒有比我們更快活的了。何苦在那深深庭院裏?”
正在說,眾人聽得,都來了。鄧琦英眉開眼笑,龔二說:“你的武器呢?”宮少敏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嘟囔說:“下次,下次再去拿。”祝東堯大笑說:“我師弟愛說笑,切勿聽他胡說。快大廳裏請。”宮少敏進去了,鄧琦英也急忙跟進去。
蘭庫兒急不可耐地說:“這下該舉行排座位的儀式了吧”朱銳說:“看你急的。到了嘴邊的肉,怕還會跑掉?”
祝東堯說:“我們下山,先去打一仗,拿些東西來,才好增加喜慶呀!”聽到此話,朱銳說:“我知道一戶大戶,為富不仁,一些饑民去要點兒吃的,被他活活殺死,一個不留,血流成河,暴屍遍野。”眾人齊說:“像這種為富不仁的,正該去打劫他。”龔二說:“他住在哪裏?”朱銳說:“我帶路。”
祝東堯點了三二十人,個個帶槍,隻有龔二不要,因為他隻喜歡動刀。宮少敏心事重重,不願意下山,鄧琦英也就不願意去。醜亞麗也願意留在山上,他們幾個,就陪著老費一行人留守。其餘的皆下山。尤其是蘭庫兒,摩拳擦掌,巴不得馬上幹一仗。
此時,夜已深,暮色昏暗,四下裏沉寂。打鬼匠範文說:“月黑風高,正是幹好事的時候。”蘭庫兒說:“收起你的那點兒爛事。我們是去幹正經事。”範文嘻嘻一笑,並不答話。
範文與蘭庫兒走在前頭。三五個兄弟跟著,前前後後,如趕集一般,向著朱銳說的路線走。朱銳與祝東堯還有其他人,並排走在中間。孟卯和龔二帶著一隊人押後。
因為龔二一向心急,怕他壞事,故而讓他走在最後。蘭庫兒與範文一貫趁月黑夜幹事,頗有經驗,所以讓他們打頭。
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處山崗。隻見那裏,雜石成堆,樹林茂密。
繞過那堆亂石。範文摸出一個火石,嗤地一點,燒著了嘴裏的一根袋。燃起的煙卷在暗夜裏如燈火螢煌。蘭庫兒看他一眼,說:“摸黑走路更安全些。”範文不以為然地說:“還遠著呢。又不是馬上就要開戰。”說著猛吸了一口。
此時,風吹過來,樹梢間簌簌作響。
忽地,砰地一聲,身後一個兄弟撲地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蘭庫兒就地一滾,身後幾個兄弟慌忙趴下,範文也趕緊蹲下,手裏煙卷嗤地落在了地上。
對麵槍聲大作,啪啪地胡亂射過來。蘭庫兒帶頭,幾個兄弟一起還擊。暗夜裏,火星四濺。
範文破口大罵:“哪路毛神,來招惹我們?”
後麵的人聽得前麵槍聲亂響,都怔住了。祝東堯奇怪地說:“怎麼回事?”朱銳探頭一望,估摸說:”估計是與警察們遭遇了。”祝東堯說:“給我打。打死他們。”說著話,拔槍越到前麵去。其他人也紛紛拔槍,朱銳說:“趴下,趴下。”一些人手忙腳亂地趴下了。一些還在原處立著亂望。朱銳罵道:“找死。快趴下。”方才知道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