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的,拉扯著一個女的,拚命就往那邊跑去。
蘭庫兒乍呼呼地大喝:“還不站住?”那個男的聽了,嚇得丟了魂似的,一把扔下那個女子,飛步就跑。那個女子跑不及,一下子摔倒在地,哭嚷著大喊等她救她。那個男的哪裏顧得及她,一個人跑了。
龔二衝過去,越過那個女子,徑直追過去了。蘭庫兒們幾個,抓住那個女子。正是起先那個雍容華貴、塗脂抹粉的女子,頭發散亂,一雙腿癱軟了似的沒力氣。
蘭庫兒他們扯住那個女子,往回帶。
鍾應方看了那個女子,氣不打一處出來,一把過來扯住,幾個耳光,打得那女子昏沉沉。那女子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來,一隻手捂著嘴巴,一臉的驚恐。鍾應方畢竟是讀書人,幾個耳光扇下來,自己也覺得累了,遂停下來不打了,問:“你說,你說,我父親怎麼死的?”那個女子雖是疼痛難忍,卻還頭腦清醒,辯解道:“你的父親,我的老爺,他是自己死的呀!”鍾應方一個指頭指著她,說:“事至如此 ,你還要撒謊?”那個女子嘶聲嚎氣地哭嚷起來:“沒有的事,你叫我說什麼呀?”蘭庫兒手一指外邊,說:“剛才那個男的拉著你跑,卻又怎麼回事?”那個女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支吾說:“他,熟人一個。”蘭庫兒說:“什麼熟人?不宰你,你不會說老實話。”說著話,拔出刀子,寒光一閃,朝那個女子的脖子上晃了一晃。那個女子嚇得魂飛天外,急忙匍匐在地,叩頭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何丹說:“不殺你可以,隻是,你須得說老實話。”那個女子急忙哎哎地答應。
那女子交代說,她自從被老爺迎娶進門,老爺年邁力弱,那個王虎子來勾搭,於是兩個就成了事。隻瞞著老爺。後來。老爺得知,要趕他出門。說到此處,她吞吐起來,看了看眾人,吞了一口吐沫,說:”老爺,氣不過,就此一命嗚呼。”說到此處,門外一個聲音大喝:“他說謊。”幾個急忙向門外看。那個女子聽得,驚得臉色都白了,癱在那裏。
此時,外麵進來一個人,指著那個女子喝道:“老爺是他們害死的。下毒藥。”鍾應方急忙一看,說:“蔡大哥。”那人正是鍾家的一個家丁,叫做蔡家輝。
他過來,一把扯起那個女子,啪啪兩個耳光,又喝道:“這個賤女人與那廝勾搭,瞞著老爺一個,將我驅逐出去,後來,又將老爺害死。”說得鍾公子淚眼朦朧。
鍾應方喝道:“你還有什麼話說?”那個女子呆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兩行眼淚簌簌而下。鄧琦英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那個女子忽然大哭起來:“我一個年輕女子,一天到晚,陪著一個糟老頭子,守活寡呀?”說著嗚嗚地掩麵大哭。
蘭庫兒喝道:“死到臨頭,還嘴硬?”說著話,一刀子戳過去,那個女子咦的一聲,頓時死在了地上。
何丹與鄧琦英急忙讓那兩個兄弟,把個屍體拖出去。蔡家輝幫襯著拖。蘭庫兒說:“拖去喂野狗!”何丹聽了不忍,說:“給她一個全屍吧,看人都死了。”
此時,龔二回來了,蘭庫兒急忙問:“如何?追到沒有?”龔二一臉懊惱,說:“溜得像兔子一樣快!”何丹說:“他顧命呀!當然跑得快了。”
鍾公子問一個家丁,聽說府裏鬧鬼咋回事。家丁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一個說:“半夜裏來總有鬼叫,陰森恐怖。”眾人聽了半信半疑,蘭庫兒一把扭住他說:“你撒謊!”那個家丁急忙指天指地,詛咒發誓,眾人才勉強信了。那個蔡家輝拖屍體出去,回來見了眾人發愣,問。眾人一說,蔡家輝笑起來,說:“那個鬼是我。我見老爺含冤,替他抱不平。沒有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隻得出此下策。”眾家丁聽了,才恍然大悟。蘭庫兒說:“我說嘛。哪裏得鬼來?”鍾應方對蔡家輝投過去感激的目光。
此時,府裏又有幾個家丁過來,都來見過鍾公子。鍾公子讓他們將府裏打掃幹淨,要擺設香燭祭奠老父的亡靈。
鍾應方與鄧琦英披麻戴孝,祭奠過亡靈。
家丁們已擺設酒宴,鍾應方請眾位入席,也請那些家丁們,都來一一坐下。那些家丁們戰戰兢兢,不肯就坐。鍾應方再吩咐也不動。龔二喝道:“他鍾公子,就是你們的鍾老爺,如何還不聽話?”那夥家丁們還不肯。蘭庫兒亮出刀子,說:“還不聽話,就請你們和那個女子一道,黃泉做伴。”那些家丁們方才怕了,惴惴不安地坐下來,臉上都是慘白,不知鍾應方要如何發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