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裏來清靜,遠近無人。角落裏蟲豸在低低地嘶鳴。
看看那人來得近了,祝東堯閃身而出,一刀戳過去。那人一閃。祝東堯一刀子戳空。那人甚機靈,急忙一閃,避過了刀子,扯身要跑。祝東堯一個勾腳,那人啪地摔倒在了地上。祝東堯飛身而上,一刀子插下去。那人嘴裏咦地一聲,一腔血湧起,頓時死了。張八千在一旁看了,也拿出刀子,將先那個也幾刀戳死在那裏,張八千下了他的槍。兩個看看前後,估摸著沒有什麼動靜了,回轉身走過一個彎巷,再過了一條大街,再進了一個弄堂。到了一處屋舍之前,姚冬花哆哆嗦搜地上前用鑰匙開了門,幾個急忙進去。祝東堯與周宗科向外張望了一會兒,方才關了門。
姚冬花好不容易點起燈來,見了祝東堯身上血跡,嚇得驚了一聲。周宗科急忙低聲喝道:“不要吵嚷!怕沒有人聽到?”呼地一下吹滅了燈。屋子裏一片漆黑。周宗科在屋裏摸索著找了一身衣服,給祝東堯換了。
一夥人坐在黑屋子裏,兩個兄弟在外麵把風。
宮少敏恨恨地說:“這個飛龍幫,如何就投靠了日本鬼子,並且還跑來和我家作對,真想立即弄死他們一夥子。”周宗科說:“飛龍幫一夥,地頭蛇,專一欺軟怕硬,勢力還不小呢,聽說你們曠縣都有他們的勢力。”祝東堯說:“可不是?還整個地入了鬼子一夥裏麵,為虎作倀!”
張八千說:“既然宮當家的都出來了,我們還待著幹嘛?不如回常山去。”何丹為難地說:“走是要走,隻是這個救命的藥品,去哪裏弄去?”宮少敏說:“我回去找我老爹,像一點兒辦法,看可否有路行得通?”周宗科說:“可不是?你家是吳州首富,用不完的錢財。買一點兒藥,自然不在話下。”何丹說:“隻是小鬼子看得嚴,隻怕也不容易。”宮少敏說:“管他好歹,我去一試便知。”張八千說:“我們得了藥品,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高高的牆壁,街上人那麼多,你認不得我,我也認不得你。有什麼意思?哪比得我們常山上,飛鳥走獸,花卉蟲豸,高大樺樹林,低矮灌木叢,鳥鳴蟲嘶,就如奏起琴弦一般,更有情趣。”祝東堯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個搞到了藥,卻也不慌走!”幾個都訝異地看著他。
祝東堯說:“我們在監牢裏,見到許多國軍士兵,被鬼子逮來關押,一個個不屈服,都是一夥好漢子。個個都有血性。”何丹說:“莫非你想救他們?”祝東堯說:“正在這樣想。”幾個說:“憑我們這麼幾個人,去救那麼多的人,可能嗎?”
祝東堯說:“在於智取,也不是完全沒把握。”姚冬花聽了他這麼一席話,心裏好生不安,看了周宗科一眼。
周宗科說:“對頭,要幹就幹他一場,怕什麼?”姚冬花趁著昏暗,拉了他一下。周宗科說:“幹脆我們也上常山去,與鬼子鬥一場。”祝東堯聽他這麼一句,心裏為難地說:“你們活得有滋有味,讓你們一道淌進去,這個這個。”周宗科還要說什麼,姚冬花搶著說::“我們在這個吳州,作你們的地下內應,豈非更好?”何丹說:“這感情好。有你們在此潛伏,我們以後再來,都有一個落腳之處。不然,下次再來,卻在哪裏安歇?喝杯茶水都不方便。”祝東堯幾個都說:“是啊!有你們在這兒,做事都好些。”周宗科聽了,說:“岡村派來的那兩個監聽鬼,或許去告知鬼子了呢。”祝東堯摳後腦勺,說:“這個,既然監聽,或許還沒有去告知鬼子吧?”何丹說:“是啊!如果真的有什麼,隻怕鬼子早就撲過來了,我們豈能還如此安生?”宮少敏說:“既然鬼子放我出來,不會如此就反悔吧?”祝東堯說:“或許我們是多慮了,也許是飛龍幫的要立一點兒功勞,好去討好鬼子呢?”姚冬花說:“我們這個屋子,又沒有哪一個知道?在這裏住一段時日,看看情況,沒有別的,我們繼續在吳州做生意,也好在他們下次來時,有一個落腳之處。”幾個七嘴八舌,周宗科就打消了起初上常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