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兄弟看了一看,不覺尿漲得心慌,遂出門,到了雪地裏。那雪雖已鋪了一層,卻還不很結實,一雙腳下去,踩得那雪地咯吱咯吱作響,身後留下一竄腳印。走得幾步,到了稍遠處,借著樹叢後,那樹枝翹著一些銀條兒,光潔透亮,猶如純白的水晶一般。那兄弟褪下一丁點兒褲子,摸出雀兒,對著那雪地,嗤嗤地澆了一地。那液體,在雪地上冒起一絲煙來。融入雪花裏麵,一霎時就消逝了。站了一會兒,身上肩上,各處都布滿了雪花,耳朵裏,都透了一些進去,冰冷的感覺。他看看遠處,到處雪漫漫四下白茫茫,飛鳥絕跡,蜘蛛潛逃。遠處嘰嘰咕咕地什麼聲音傳來,側耳去聽,似乎是獾豬一類的東西在叫喚。
他自顧貪看那雪景,一些兒尿液撒在褲子上,濕淋淋的,幸好才一丁點兒。他趕緊扯好褲子。
又看了一會兒,身上的雪花落得更嚴密了。頭發上也是,覺得更冷了。他趕緊幾步走回來。雪層不厚,走起來卻是溜滑得很,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摔得啪地一聲,急忙用手去撐地,好一陣冰涼,手都變得濕了。幸好有得雪層遮蓋地麵,因此,沒有沾上一點兒泥土。他急忙掙紮著起來,腿都有點兒麻了,沒有走到兩步,這下,不敢走得快了,一步步挨到廟子前麵來。一眼瞥見廟上,雪層堆疊,壓得那廟都似乎要垮塌下來。簷下屋邊,掛上了一些細細的短短的冰柱子,尖錐子一般,朝下一根根倒豎著。
那個兄弟進了廟裏,一聲大喝:“下雪了!還不快起來看雪。”這一聲嚷嚷,個人都聽得真切了,紛紛爬起,搶到廟子外麵來。個個都說:“果然好大雪,鋪天蓋地。”“難怪昨夜裏那麼冷,冷得我直打擺子。”何丹看了雪花好大,歡天喜地,跑到那雪地裏去,手舞足蹈。任那雪花飄落到她的肩上、身上都滿不在乎,樂嗬嗬地在雪地裏轉圈,搖著一個纖細婀娜的身枝,在那裏滿臉的笑。何丹轉了一會兒,停下來看那雪花雪景。她看得起勁,望得開心。卻沒有料到,這邊廟簷下,一個人在眼巴巴地盯著她看,她自己也做了別人眼裏的一道獨特的美景。
一些兄弟抓起一團團雪來,揉做一團,你打我,我打你。隨著雪團亂飛,嬉笑的聲音也爆開來。嘻嘻哈哈,各種笑聲都有。攪合在那雪花簌簌的聲音裏,混作一團。廖波一團雪給一個兄弟扔在了肩上,那個兄弟防不及,雪鑽了一些到脖頸裏去。他也不敢示弱,抓起了一團來,笑著就來追廖波。王胡子澆了一些雪花在何丹的肩上,何丹說:“你來惹我?“王胡子說:“看你雪美人一個,不惹你惹誰?“何丹顧不得冷,也抓起兩團雪來,笑著就去追王胡子。王胡子嘻嘻地邊跑邊回身逗她:“來呀。追到算你厲害,我就讓你弄個夠,隨你怎麼玩。”他語意雙關,何丹哪裏曉得,照舊笑著喘著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