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古十三講話。他站在人眾麵前一個土台子上,看看前麵一大群人,說:“弟兄夥們,鬼子來了,來欺男霸女,我們呢,要握著一個拳頭,和鬼子鬥到底。把他們一夥兔崽子,統統地殺光。以後,我們都是一家子了,一個鍋裏吃飯,要相互讓著吃,有了好處大家夥兒一起分享。我就這些話,大家都聽得仔細了?”“聽得仔細了!”下麵響起一陣吼叫聲,。聽得下麵這一陣吼叫聲,古十三隨意地笑笑,走了下來。接著,祝東堯上前說話。他說:“我們來自於四麵八方,都是一樣的受苦受難人,吃不起飯了,我們要從鬼子手裏去奪。鬼子的人多槍炮也好,但是我們不怕,隻要我們扭做一個勁,就不愁打不死那些鬼子。多打死那些鬼子,替我們那些死去的弟兄夥們報仇雪恨。報仇!”“報仇!報仇!報仇!”下麵的弟兄夥們一起吼叫起來。說到此處,古十三在下麵仰頭對祝東堯說:“我還忘了,你宣布一下,我們這個隊伍怎麼稱呼。”祝東堯聽了猶豫了一下,提高嗓門,說:“剛才大隊長忘記宣布了,現在我來替他宣布,我們這個隊伍,就叫做鐵血抗日大隊。專門與鬼子拚死鬥爭。”他頓了一下,又補充說:“這個名號,是大隊長專門想的。鐵,是堅硬的,專門刺向鬼子的心窩;血,是熱的。用我們的熱血來澆灌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張狐狸聽了暗自點頭,朱銳也不由得抬頭看了祝東堯一眼。在心裏琢磨著他是怎麼想得到這些詞兒的。
何丹聽了祝東堯在台子上慷慨陳詞,不禁注意地看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得癡了一般。鄧琦英在一旁看了,暗笑,用胳膊肘搖了梁雨一下,梁雨回頭一瞧,也不禁偷著樂了。
接著朱銳說:“我們大隊,正隊長是古當家的,他的寬厚大度,我們都知道的。以後見了他,就叫一聲古隊長,不要再叫什麼當家的了,那樣顯得落後。副隊長祝當家的,以後見了,叫一聲祝副隊長。下麵分作四個小隊,第一隊隊長丁五更,第二隊隊長趙老四,第三隊隊長孟卯,他外號磨刀石,力大無比呀!”說道此處,下麵竊竊私語起來,說:“當真力大?怕比牛的力氣還大?”
朱銳揮揮手,下麵頓時安靜下來。
朱銳又說:“第三隊副隊長醜亞麗,她本是軍統出身,自有來頭。第四隊隊長龔二,副隊長梁雨。另外還有一個潛水隊,隊長是潛水功夫第一流的張洗,他外號渾水泥鰍,能在水裏泡他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台子下原水庵蕩的人都聽得驚呆了。個個都看向張洗,看著他一個尖突的腦袋,真個如水裏的一條魚一樣,一些說:“等哪天向他請教一下。”
朱銳又介紹了偵察隊,隊長王胡子,副隊長蘭庫兒,對他兩個都是一筆帶過。說到蘭庫兒時,蘭庫兒挺起一個胸膛,分外神氣。本來他想給自己臉上再貼一些金子,無奈不好自己誇自己,盼著朱銳誇他兩句,偏偏朱銳又沒有多說什麼。
介紹完了組成名單,又把下麵的弟兄如何安排按照事先說好的安排講了。他們聽了,都隱隱地一絲納悶:這個安排,跟沒有安排有多大區別,少數一些在悄聲嘀咕,多數都沒有說什麼,反正都是為了打鬼子。
按照六個隊伍來站好了。張狐狸說:“以後,接下來這段時日,我們要辛苦一段時間了,幹什麼呢?要訓練。戰場上,講究相互配合,不能一窩蜂似的亂衝。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比如拚刺刀,都要互相配合著,你一個衝過去,人家過來兩三個,肯定是你吃虧,幾把刺刀過來,把你紮成好幾個窟窿。配合好了,就能占大便宜。大家平時鬆散慣了,這個缺點要改正。正規隊伍裏它要求出操訓練,比如踏步走,你以為他真是要訓練來踏步去打仗嗎?那不是,它是為了訓練紀律。軍官一聲令下,必須往前衝,誰也不能拖拉怕死。埋伏時,誰也不許亂動亂說話,你一不小心,比如點支煙抽兩嘴,就把整個隊伍都暴露了,你說,會有多大的麻煩,會死多少人呢。”聽了他一說,下麵起初竊竊私語,後來安靜多了。極大多數都在好好聽,隻有極少數幾個站在那裏心不在焉的。
張狐狸又繼續說:“平時訓練好了,戰場上少吃虧。比如我們個個都是神槍手,那麼敵人會怕得要死了。怎麼提高槍法,自然會有高人給大家指點。高人指點了你,你就要自己去多加訓練了。訓練得越多,槍法會越好。關鍵是不要懶惰。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看了周圍的人們情緒高漲,千姿百惠在人叢裏恨得直咬牙。
第二日,吃罷早飯,龔二與孟卯,就分別帶著自己的人馬出來訓練。此時,依舊是皚皚冰雪,冷風吹得頗冷,站在那裏個個都瑟瑟縮縮的。龔二喝道:“怕什麼冷?看我打一趟拳。”說完了他拉開架勢,左弓步,右箭步,一拳一腳地揮打起來,拳拳如雷,掌掌如風,身體真如一條蛟龍,眾人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