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哭作一堆(1 / 2)

朱銳指揮著幾個兄弟打掃戰場。撿得了幾條槍,又從骨子的身上剝下子彈來。範文看了自己的腳上,一雙鞋磨損一些了,看了一個鬼子,說:“這雙鞋恰好是給我預備的,”說著,從那個鬼子腳上脫下了那雙鞋,給自己穿上了。一些兄弟也學他的樣子,從鬼子身上解下了皮帶,紮在了自己的腰間。

祝東堯看看鄧琦英和梁雨兩個站在那裏,就忍不住走了過去,板著臉孔喝道:“你們兩個,成個什麼樣子,一次二次慌什麼丟下我們大家夥兒,遇到鬼子怎麼辦?像今天,你們看有多危險。”梁雨低頭不住聲,鄧琦英不服氣地說:“我們怎麼啦?我們是見不慣那個三當即對臉色,所以才走開。況且,又在這裏尋著了白大姐的手下,正是大功一件,你不表揚,反而來責怪我們!”說完了一臉的不服氣。

範文聽見了她的嚷嚷,走過來看看,他以為鄧琦英嚷嚷過後,又會流眼淚,注意一看,這次卻沒有流眼淚了,他嗬嗬地一笑,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話音剛落,鄧琦英卻簌簌地流淚出來了。朱銳急忙走過來說:“大當家的沒有說錯,你們要下不為例,倘若人人都像你們一樣,這個隊伍不就散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大當家的,她們也有功勞,你看她們與鬼子死拚到底,絕不投降,這分勇氣,的確可嘉。況且又找回白當家的手下,的確是大功一件。”兩個聽了朱銳為她們說話,個個都頓時破涕為笑。

白蓮花與那幾個哭成一堆,過了一會兒,方才擦擦眼淚,白蓮花看了那個紮羊角辮的,奇怪地說:“這個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雙梅拉她過來,說:“白當家,這是我們在路上從鬼子的手裏救出的受苦受難的女子,當時,幾個鬼子把一個村子的人都殺光了,脫光了她的衣襟,就要糟蹋她,被我們撞見,救了下來。”白蓮花哦了一聲,那個姑娘,早已眼淚驟出,嗚嗚出聲了。白蓮花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歎息了一聲。雙梅又說:“快叫白當家呀!”那個姑娘怯生生地喊了一聲:“白當家。”白蓮花嗯了一聲。

朱銳走了過來,拍了一下雙手說:“好哇,我們又多了幾個巾幗英雄,英姿沙爽的美嬌娘,大好事啊!熱烈歡迎。”幾個都一笑。

一個兄弟還在那邊看,忽然說:“這裏有一個死了的姑娘,快來看。”眾人都聞聲趕緊過去。

雙梅與白蓮花幾個慌忙過去看,看了那個死了的姐妹,都俯下來幾把抱著,嗚嗚地大哭起來。

範文聽得她們嗚嗚地哭,聽得厭惡,欲待走開,看見了雙梅的背影,心裏哪裏肯舍,就依舊站在那裏,想起白蓮花自己的承諾,急忙走過去,想看看這段時日來雙梅瘦了沒有,變樣了沒有,是否依舊是那樣的美麗,打量著雙梅的不變的花容月貌、依舊嫵媚秀麗的身姿,心裏是歡喜無限。

時間過了一時,朱銳走過去,說:“人已死,望節哀順變,露在荒野裏總是不好,應該及時入土為安。”祝東堯也跟著勸,勸得幾回,幾個方才勉強止住哭聲。

她們走開了幾步,朱銳指揮著幾個兄弟,就地挖一個坑,埋了那個姐妹。

望著那個矮矮的墳塚,幾個又悲傷上來,哭了一回。那個紮羊角辮的似乎沒有什麼悲傷,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

一堆人就要出發了,範文跟在雙梅的後麵,看得不轉眼的。一會兒,又望望那個白蓮花,欲待叫她過來問她一句當時的承諾此時如何,又見了白蓮花臉上悲戚,隻得忍住了不好問。

一堆人都往前走。祝東堯與朱銳走在最前麵,一路問著路徑。又走了五六十裏地,看看前麵好大一片山脈,山勢巍峨,綿延起伏,其上樹林繁茂,朱銳說:“好以片地勢,真是藏龍臥虎,比我們把那個常山,好到那裏去了。”祝東堯也說:“我們常山,其實是一座孤山,暫時的權宜之地,實在不適宜久守。”朱銳又說:“看這個地方,進可以攻退可以守,真個好地方。即便鬼子想圍山,這麼寬的一大片山脈,他如何圍得住?”祝東堯說:“那個丁作強說,我師兄申定久手下,有三二千人馬,難道當真有這麼多?”朱銳說:“你看那個丁作強對我們如此恭敬,那是沾了一些你師兄的光。”祝東堯笑了笑。朱銳又說“倘若你師兄想留你,你作何打算?”祝東堯遲疑了一下,說:“這個這個。還沒有想過。”朱銳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說:“大家都窩在一處,倘若有什麼閃失,那就無路可走,各人自居一處,有了事情互相呼應,豈不是好?正如古代的一個陣法,叫做一字長蛇陣,圍蛇頭則蛇尾至,圍蛇尾則蛇頭至。互相呼應,讓敵人不能一網打盡,正所謂顧此失彼。”祝東堯聽了,點頭說:“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