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申定久問了祝東堯他們常山的情況,祝東堯說:“主要還是出現了內奸,所以才防不勝防,上山的幾個關口都被鬼子輕易地突破了,第二個關口還好歹發揮了一些作用,第一個關口,簡直是敞開著的一樣。埋的地雷也沒有起到作用。”申定久聽了,說:“即便是沒有內奸,鬼子的武器彈藥,火力那麼強,你又能抵擋得了麼?要狡兔三窟呀,隨時要做好轉移打遊擊戰的準備,不能與鬼子硬拚,硬拚嘛,隻有你吃虧的。他們有飛機大炮坦克,你有嗎?”祝東堯聽到此處,恍惚說:“師兄所言甚是,看來主要還是輕敵了的緣故。”
申定久又說:“不過,話說回來,勝敗是兵家常事,不要被一時的失敗給他打趴下了。要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兩個正在說得起勁,一個手下來報告說那個鬼子經不起二當家的拷打,已經招供了。
申定久立起來,對祝東堯,說:“師弟,走,我們去看看。”祝東要跟著申定久,走了去。
出了屋子來,外麵一片昏黑,正是冬末春初的時候,夜風很冷,吹得樹葉簌簌地發抖。
祝東堯跟著申定久,走過一坡屋子,到了一處山後,那裏隱沒著一個山洞,外麵看來似乎是一坡野草,走到了近前,揭開一片掛著的草簾子,裏麵赫然露出一個山洞來。
祝東堯跟著申定久走了進去。洞口靠裏立著幾個人,見了申定久,立即雙腳一挺。祝東堯看了申定久手下如此,心裏暗自慚愧。隻見得這個洞口甚小,洞裏卻大,旁邊還堆著許多亂石,祝東堯說:“這裏堆了許多石頭。”申定久說:“是呀。一旦鬼子來了,我們就縮回到這洞裏來,用這些石頭封住洞口。”
隻見得洞裏略微有些溫暖,正是另一個天地。洞壁上有著一些縫隙,每隔著一段距離,就插著一支火把,照亮著一處地方。前後火把相接,而路途又崎嶇,彎來拐去的,不知通到哪裏去。
祝東堯說:“這個洞裏好深好長,不知後麵可否有後洞?”申定久一笑,說:“當然有,不過,隻有我們三個當家的知道。”祝東堯哦了一聲。申定久看他一眼,這個時候,光亮在他的前麵,他轉過頭來看祝東堯,看不清楚他的麵龐,不知是否是責怪之意,申定久說:“這個人手多了,難免有混進來之人,或者敵人的奸細,都很難說的,必須要處處小心。不該他們知道的,就堅決不能讓他們知道。這個不是不信任,而是要保密呀。”
祝東堯聽了,點點頭,說:“對頭,這樣做才好。”
看看前麵,又露著三五個岔洞,有些地方亮著火把,有些地方黑暗一片,不知哪裏藏著什麼。耳裏隱隱聽得有水流的聲音,似乎有一條清淺的溪流,在向低處蔓延。地上都覺得是潮濕一片。軟軟的有什麼,似乎是青苔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再走得幾步,前麵露著一片火把閃爍的光亮,那裏儼然是一處審訊犯人之處,牆上插著刑具,當中吊著一個人,火把映照之下似乎是遍體傷痕,一個人還在拿著鞭子,站在一旁。另一個手裏拿著一支草莖,臉上嬉皮笑臉的樣子。祝東堯注意一看那個手拿鞭子之人,隻見他前額處突露,後麵稀疏的一些頭發,臉上略顯蒼白,兩隻眼睛裏閃著兩個白眼珠仁。正是那個二當家的叫做徐還厚的。他身上都在透氣,額頭上是汗水直冒,他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說:“大哥,這個死小子禁打得很,起初嘴硬,被我吊起來打,打了大半夜,還不肯招,後來一並用草莖來撓他的腳板心,才肯招了。”申丁久嗯了一聲,說:“對這種壞蛋,就絕對不能手軟。”
祝東堯奇怪地說:“既是招了,為什麼還不放他下來?”徐還厚說:“怕他招一半留一半,所以還要吊著,吊得他精疲力竭的才好。”申定久又嗯了一聲,說“你小子,混蛋一個,說,你來我們這裏要幹什麼?”那個鬼子被吊得十魂落了七魂,看看申定久,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來,打探你的山路。”申定久又說:“你的頭子是哪一個?”那鬼子說:“是攻尚原。”申定久說:“這個小子,派你來做這些勾當。”
又問了一些話,那個鬼子都回答了,徐還厚依舊不肯放他下來,說:“就要榨幹他嘴裏的最後一絲話,這些鬼子,都不老實。以前有一個鬼子奸細,打死都不招,後來我們挖了一個坑,把他往坑裏一推,把泥土推在他的身上,泥土快掩到頸子那裏,他方才招了。他們都是被灌了迷魂湯的,不下死手段他不怕你。”